如果让夏竦和韩琦列出来最想杀之而后快的人,那张元毫无疑问会排名第一。他的“夏竦何曾耸,韩琦未足奇。满川龙虎辇,犹自说兵机”让夏竦、韩琦成为历史笑柄。
两个人作为大宋文官领兵又菜又爱玩的典型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张元不过是一介落第举子,作为李元昊的谋主却把夏竦、韩琦这些进士出身的领兵文官锤的满头是包,可谓是杀人诛心。如果夏竦只是一般性羞辱的话。韩琦则是飞龙骑脸,因为他是大宋的榜眼郎。
韩琦恼怒武将任福冒进致好水川大败,从此就忌恨上整个武将群体。后来为了向狄青施压,二话不说就斩了他的部下焦用,属实是无能狂怒的很。
看着红温的夏竦,赵祯瞥了一眼古井无波的张守诚,只见他依旧没有终止的自己的表演。
“要想让李元昊成功入套,就得琢磨李元昊跟张元的心理。李元昊自觉得西贼兵力远胜于我,不能久战是因为国力不足。张元从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文才武略不输我大宋的进士,而且他的战绩榜上有击败大宋榜眼的战绩。”
“我想如果夏大人现在到泾原路去的话,李元昊和张元可能会更有兴趣从镇戎军进军。”
夏竦闻言怒道:“老夫是吃了败仗,可也轮不到你这个小辈指手画脚。战场上的事,能怪老夫一个人头上吗?”
赵祯出来打圆场道:“臭小子有屁快放,夏大人也是你能调侃的?”
张守诚的计划很简单,夏竦以陕西四路经略安抚招讨使的身份进驻渭州,放风出去要跟西贼决战。让曹仪以二世祖的身份掌兵担任前锋,寻求西贼主力。狄青率重装马步军作为决定胜负力量的后手,突袭李元昊的部队。
这个计划有两个难点,一是让李元昊的密谍相信夏竦立志复仇有些失了智,曹仪作为军二代确实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二是狄青的大部队要在陇山附近做好隐蔽,待战场焦灼以后才杀出。
王德用、夏竦、庞籍、狄青、曹仪皆是知兵之人,经过一个时辰的激烈讨论,最终敲定作战方案。
狄青级别最低,也最为忧虑。他有些担忧的道:“西贼攻势凌厉,擅长战。我军重装马步军要想突袭西贼,必然要形成焦灼之势,不如将布人甲重步兵一万交由曹防御使,既可以增强防御力,也可以让李元昊认为有机会全歼这支重步兵。”
赵祯斟酌了一下问狄青:“若只有四万五千重装马步军,你可有把握重创西贼?”
见狄青自信应答,曹仪也不介意他职位低,抱拳感激道:“那就多谢狄都监了,曹某一定咬住西贼给你创造突袭的时间。”
所有任务布置完毕,官家神色复杂的看着曹仪道:“我听张茂则说你家这次拿出来近百万贯来支持这一仗,你的亲族子侄辈算上你计有三十一人从军。说实话,朕都没有必胜的信心,你为何对这小毛头这么有信心?是因为他能帮你挣钱?”
曹仪神色恭敬的道:“臣的父祖皆谨慎,臣本来也没什么大的理想。可张小郎君说,没有军功的将门就像没有子嗣的妾室,得不到宠爱。不肯为官家流血尽忠的将门,没办法获得官家的信任。将门向官家效忠的最好方式就是在战场上流血。”
“曹家的忠心需要我们在战场上向官家证明,曹家不想做张小郎君口中的看门狗、米虫。曹家谨慎,但曹家没有鼠两端。”
官家叹了口气,“我听说景休(曹佾,皇后之弟)这次也在军中,皇后知道这件事吗?”
曹仪道:“圣人执掌后宫,并不多过问曹家之事。曹佾既是曹家子弟,就该为大宋为官家尽忠。”
官家本想再说,可他知道曹家有曹家的骄傲,若这次曹家有大功,自己就再多保曹家几代富贵。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没有让你家自掏腰包为朕打仗的道理,你让家里列个清单,回头让张茂则把钱送去。好歹是朕的亲戚,家里没点家底让人笑话。让景休进宫看看皇后吧,战场上刀剑无眼!”
曹仪眼眶微红,曹家总算是又打动了官家。
张守诚见官家付了曹家的钱,一脸期待的道:“官家,我呢?我呢?我花了一一百八十多万贯,不少钱还是从杨景宗他们那里借的呢?”
赵祯不悦的道:“你才多大,要那么多钱干吗?私自购买军械朕不治你的罪就罢了,还想找朕要钱?对了,你跟妍儿说清楚了,是你自己要去陕西,跟朕没任何关系。你要是解决不了,你就待在陕西吃几年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