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的人,则慢条斯理地将靴子穿了回去。
又拿罗帕擦了擦手,笑看她道,“玉娘,问得这样直接,就不怕我真是刺客?”
怕,当然怕。
可怕又能如何?
孟氏还在他手里的,总不能坐以待毙。
对,不能够坐以待毙。
他能赌他的妻子不会对他下毒手,她何以又不能赌她的夫君对她尚有旧情。
深吸了口气,阿珺心情重新平静。
潋滟的黑眸,透着一丝坚定,不瞬地看着他,一字一句。
“驸马,我自然是怕的。”
“可我也愿赌一把,赌我的夫君不会害我。”
“驸马你告诉我,我是赢了还是输了?”
阿珺努力表现得平和,然而,说到最后声音却已然颤栗…
呼吸也愈发急促,不安地,极是紧张的看向那人。
清寂的空气里,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很显然,秦霄也听到了。
他眉眼里掠过了一抹笑意,似有些得意的,一错不错看着她,有意在欣赏着她脸上的表情。
片刻,笑了,“殿下,你赌赢了。”
“不过,也赌输了。”
“是,你的丈夫绝不会伤害你。”
“但,有人出一万两金买你性命。”
“你猜?我会更喜欢钱,还是更喜欢你?”
“你……你说什么?”
阿
珺一震,一瞬间,惊骇到了极致,心脏剧烈跳动,手心里更是冒出层层冷汗……
下意识便想拔下簪子刺秦霄。
然这回,她的驸马却是眼疾手快。
啪的一声,还未来得及动手,手中金簪被银针狠狠刺落在地。
“你……你…”
阿珺瞪他,竭力让自己显得镇定。
“紧张什么?”
秦霄笑了声,不紧不慢捡起金簪。
缓慢地,极从容走近了。
然后,挽起了她的发丝。
一点点,一丝不苟的……将她头发盘回原来模样。
“不是说了?赌你的夫君不会害你么?”
“说笑罢了,你怕什么?”
“你且放心,我会护着你,就像当年,在兴庆宫那样护着你。”
他轻言细语的,一边说着,又垂下手,轻理了理她的衣襟,一双黑眸极温柔的看着她,说道,“不要怕,我回来了,便会像从前那样护着你,护着我的玉娘……”
指腹抽离,发顶还残留些许余温。
阿珺耳朵里却只听到一句话。
他,会护着他,像当年在兴庆宫那样护着他。
所以,兴庆宫的那名刺客果真是……是她的驸马。
是她的霄郎?
心头适才泛起的惊骇倏然弥散,阿珺有点恍惚,她抬起眼,眼圈有些泛红的看他,“驸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会像在兴庆宫时那样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