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阿珺身体一凛,下意识开口。
仅片刻,又回过神。
平静挪开视线,说,“本宫没有那种兴趣。”
她垂下眼皮,目光投向秦霄手里的医书,似饶有兴致地问他,“这书驸马从何得来的?”
“殿下有兴趣?”秦霄眉梢轻挑,并不戳破她。
只抿唇笑了笑,将那本名为《青囊书》的孤本递过去。
阿珺并不兴会医学,她只是想找借口岔开话。
但是,当她翻开来仔细查看后,却不由地怔住下。
鸡猪阉割法,颅内开刀,记载得颇为详细。
虽然只是拓本,但从字迹和纸张来看,应当已有百年之久,而《青囊书》正是在百年前失传……
由此可以推断,她手里这本,很大概率就是药王所著,货真价实的医学著作《青囊书》。
《青囊书》囊括针灸、开颅、开腹等诸多神医妙法。
倘若此书能够带回太医院,那么军中将士至少能够少殒命一半。
光是想想,阿珺便觉得激动。
但这样的激动,仅仅只维持片晌。
很快,那团火就被现实困顿浇灭。
她有些懊恼,自己何以会愚钝到中了秦霄的美人计。
以至如今许多利国利民的瑰宝摆在眼前,她也无法将其发挥作用。
阿珺泄气的将医书递回案上。
秦霄像是故意,笑看了她一眼,问,“殿下喜欢?”
“喜欢的话送给你。”
他拿起书本,再次塞进她手里。
极温柔体贴的一个动作,却叫阿珺心头无名火起
。
她转眸望向窗外,透过窗口看到山间的明净,强压下了心中怒气,岔开话,“驸马不是说要教我辨认道路?”
“什么时候开始。”
清凌的音色,噙着几分克制的愠意。
秦霄垂眸轻扫过似要将案面抠出一道印子的白皙手指,笑,“殿下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他语调温润,慢慢站起身,盯着她道,“方才在门外听了那样久,就没有想问的?”
“譬如,我背后的老主子是谁?”
“譬如,姚姑姑的去向。”
“譬如,我又为何自称本座?”
秦霄不瞬地看着阿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出,全都是她想问的。
阿珺心头紧绷,眸光一瞬警惕,她想拔簪子。
但下刻,她就意识到,即使她拔下来也没有力气与对方抗衡。
于是,在稍作挣扎后,阿珺平静接受了绕不开的事实。
她冷然笑了声,问,“所以,本宫问了驸马就会如实作答?”
“你不问怎么知道?”
秦霄握住了她的手,不置可否的语气。
阿珺心里愈发不明,她直视着他,“驸马方才与青羽说话时,本宫就在门外。”
“你们二人的谈话,我一字不落的落到了耳朵里。”
“我知道你背后有一个想要谋反的老主子,我也知道姚姑姑被你抓起来折磨得不成人样。”
所以既然都知道了,又有什么好问?
难道问了就能改变她愚不可及着了他的道儿,中了美男计的荒唐事实?
阿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
秦霄却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