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和陈叔岁数大了,吃不了多少,早就停下了筷子,笑眯眯地欣赏兄妹俩的吃相,悬着多日的心总算慢慢地放下。
“周姨……嗝……要是寒假都这么吃,我开学了得变成一个大胖子……”楚大小姐此时毫无形象可言。
“胖什么胖,焱炏打小儿就瘦,怎么吃都不胖,没事儿哒!”周姨忙安慰说。
“嗯嗯,周姨最好啦……嗝……跟您说啊,我们学校有个回民餐厅,我经常去吃,那里的大师傅手艺可好了!还特别便宜!”
“不过,跟您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还是周姨做的饭最好吃啦!”楚焱炏自内心地说。
周姨听了,抿嘴一笑,倒是陈叔儿听了哈哈大笑,“咱们小焱什么时候开始计较起来饭餐价格了?这是会过日子了?”
殊不知,这都是拜减少了她生活费的亲大哥所赐,至于计较价格,大概是在钱青蚨的耳濡目染下受到了影响。
“回民餐厅?”楚鑫錱心中一动,“你怎么会去那儿吃饭?你这么挑嘴,不都一向在外边餐厅里吃吗?”还非高档餐厅不去。
“切,那是因为谁啊?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去外面吃啊!要不是青蚨现了又便宜又好吃的回民餐厅,我就要饿死在校园里了!”
楚焱炏完全没有亿万富婆的自觉,还在跟自家老哥计较千八百块的伙食费。
楚鑫錱果然听到了那个名字,内心不禁有些刺痛,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就转移话题说:“考试成绩怎么样啊?能达到标准就给你加生活费!”
楚焱炏得意地说:“放心,保证额完成任务,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何师兄吧?”
楚大哥点点头,“也是,小何老师比你靠谱儿多了。”
周姨和陈叔则笑眯眯地听兄妹俩斗嘴,眼看吃得差不多了,老两口开始收拾,楚焱炏自告奋勇地帮忙,被周姨轰出了厨房。
然后兄妹俩就在客厅沙上捧着肚子休息,楚焱炏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各种鸡毛蒜皮,楚鑫錱则边喝助消化的茶。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屋子里地暖烧得很足,尽管屋外寒冷灰暗,屋内却十分舒服,楚鑫錱渐渐眯了眼睛。
楚焱炏边说边刷手机,忽然她惊呼一声,“哎,青蚨要回家了?”
楚鑫錱的耳朵刷地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眼睛也倏地一下子睁开了。
在生病,继而在公司劳累了一周之后,这个名字是他唯一愿意关注的关键词,虽然这个关键词每每会令他心脏有微微的刺痛感。
“她……本来不打算回家吗?”他试探性地问出来。
“是啊,她说联络了几份假期工,准备做到快过年再回去。”楚焱炏老老实实地回答。
“假期工?和我们公司的项目她不做了?”楚鑫錱困意全无,坐直了身体。
“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项目的事儿她委托小曼了,可能是因为那个倒霉的李晓薇吧,哥,她是不是在你这儿受委屈了?”
楚大小姐虽然不知道具体生了什么,但还是禁不住要为自己的好朋友鸣不平。
楚鑫錱不知该如何回答,确实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妹妹解释,只能选择敷衍,
“怎么可能,你的同学,我怎么敢让她受委屈!”
“还说没让她受委屈,要不是你最开始对她威逼利诱,让她签署不平等条约监视我,我怎么会和她闹不愉快?罪魁祸就是你!”
楚焱炏肚子里的积食儿消化下去一些,脑子总算恢复了一些神智,总算有时间和精力和她哥翻翻旧账来。
“是是是,是我不对!我的错!”没想到她大哥竟然火认错,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周姨说你上周末病了,我看青蚨这最近也都神神秘秘的,考试之前的周末竟然两天都跑出去了,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什么!”
“还有,上个周五下大雪,她竟然又跑出去了,等到晚上从外边回来后,就一直没精打采的,第二天早上眼圈通红,该不是……和你有关吧?”
楚焱炏狐疑地看着自家大哥,
“哎,李晓薇说的,你那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该不会是真的吧?那怎么那个融资风波过去了你俩怎么都病了呢?”
如果是,她简直要为自家大哥击节叫好了。
“什么真的假的,李晓薇的话你也信?不过你说青……钱青蚨也病了?”楚大哥不理会妹妹暧昧的眼光,反而关心青蚨的身体。
“那倒没有,不过我感觉是在强撑着,把考试撑过去,今天上午考完试,我看她回宿舍就躺下了,状态就有点不对……”
“我本来还想请她和小曼来家里一起吃周姨做的好吃的,结果她两都说有事不能来了……我看了看她倒是没烧,就回家了……”
楚焱炏遗憾地说,佛跳墙,周姨一年也就做个两三次,今天真是下了血本了。
听到这话,楚鑫錱一边心疼勉强支撑的青蚨,一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情此景之下,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青蚨。
而小曼,想想之前她在办公室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以及自己当时的承诺,他不禁有些头疼,也许,有些话,注定无法说出口了……
因为在他能说出口之前,已经成了定局,一个楚焱炏就够难对付了……
要是三个姑娘同时出现在他面前,简直是修罗场啊,佛跳墙都没办法抵挡的那种。
可他还是担心青蚨,自己病了尚有陈京生这个弟弟和周姨关心,可是青蚨她一个人,岂不能难过……不对,她回家了?
“那她怎么忽然回家了?”他问自家妹妹。
“不知道啊,说是家里忽然有事儿,直接买了今天晚上的火车票就回去了,好像还是硬座……得坐一晚上……”
楚焱炏有些心疼,而楚鑫錱则更加揪心。
“你好好问问看出了什么事儿,要是需要帮忙的话,看看咱们能不能帮上什么!”他克制地说。
虽然他很想立刻就给钱青蚨打个电话问问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需不需要他的帮助,但他没有勇气。
毕竟他已经被单方面的拒绝,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去关心这个倔强的女孩,但即使被拒绝,他依然想关心她,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