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温晚栀还在客厅坐着,浑身不自在。
半山别墅,这是她住了好几年的地方。
一切陈设都没变,甚至刘嫂和佣人都还是以前那些。
但温晚栀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属于这里了。
果然一个地方像不像家,看的是人。
薄严城吃完晚餐就去了书房办公,期间程通还来送了文件。
刘嫂已经打算休息了,到客厅准备关灯,才发现温晚栀还坐在长沙发上。
“夫人,您怎么还在这啊?”
温晚栀揉了揉酸涩的肩膀:“刘嫂,楼下这间客房打扫过吗?”
刘嫂怔愣一下,一双手不安搓着:“打扫过,但……先生吩咐了,您还是回主卧休息。”
温晚栀闭了闭眼,安抚下心里的烦躁,头闷闷地发痛。
晚上和薄严城睡在一起,就是颗定时炸弹。
他再毫无顾忌地折腾她,迟早要去了她半条命。
经过这几次的事,刘嫂也大概看了明白。
不管之前小两口怎么闹的矛盾,如今是夫人想离开,先生不肯答应。
刘嫂温和笑了笑,端来一杯热水,低声开口。
“夫人,上去休息吧。先生一直失眠,很多时候都在书房休息。”
温晚栀纠结了一下,还是抬脚上了楼。
她不想和自己过不去。
无论薄严城怎么折磨她,她也要好好吃饭,休息。
她的命是自己的,从来不会也不可能属于谁。
熟悉的主卧,一阵木质香调的味道,和薄严城身上的很相似。
他人却不在里面。
温晚栀松了口气,准备洗澡休息。
打开衣帽间的门,自己的衣服,鞋子,睡衣还都好好地躺在那。
这些东西好像从来不知道,有些关系已经彻底且无法逆转地改变了。
浴室里,她的牙刷毛巾护肤品,还都好好地放在原地。
温晚栀拿起化妆品仔细看了看,都是新的。
原来自己搬走了之后,薄严城又默许佣人补上了新的。
温晚栀神色一黯,啪地放下了玻璃瓶子。
无关紧要的事情,别想太多。
温热的水流下,温晚栀站在淋浴间里,思绪放空。
她从来不喜欢泡澡,但薄严城每次都要拉着她泡上大半个小时,有时闹着闹着会更久。
现在头发短了,淋浴的时间比她想的还要短。
关上水打算出去,被地上成团的黑发顿住了脚步。
温晚栀抿着唇,捡起那些掉发,卷进纸巾里深深藏起来。
她站在镜子前,伸手抓了抓头上的黑发,果然稀疏了不少。
温晚栀心里发痛,却升起了报复的快感。
薄严城最喜欢她一头黑色的长卷发。
他时常将它绕在指尖掌心,动情时也会温柔地抓在手心里,轻轻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