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嘉禾还真能忍,都这样了还不和离。”
“亲爹获罪,侯府都倒了,她能不扒着沈相吗”
“你说这同在东街,日日看着自己夫君给旧情人题字的匾额是个什么滋味。”
“这也就算了,如今还”
一阵风起,嘉禾脚边吹来一张小笺,和方才那些人手中拿着的是一样的。
上头写着一长诗。
嘉禾努力想看清小笺上的字,可视线忽然变得模糊,她什么也没看清,只感到心口酸涩闷胀,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小笺上
一阵天旋地转,嘉禾脚步虚浮,难以呼吸,蓦地眼前一黑。
嘉禾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身上出了一层虚汗,大口大口地呼气纾解心中郁闷。
“怎么了”沈云亭感觉到怀里之人的动静,问道,“做噩梦”
嘉禾抿着唇没答话,从沈云亭怀里挣脱开来,侧过身背对着他。
沈云亭低头盯着忽然空了的手心出神。
嘉禾心中闷闷,虽觉梦中记忆太过荒谬,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我不是离不了你的。”
沈云亭神色一滞,朝她看去,看了很久,双手握成了拳,脸上未显半点情绪,低声应了句“哦。”
嘉禾慢慢从梦中的情绪缓过劲来。
好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猛地转身,呆呆地看向沈云亭“你、你方才是不是主动抱着我睡了”
“”沈云亭侧过身不说话。
嘉禾揪了揪他的寝衣衣领,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嘛”
沈云亭掰开她的手,冷着声道“睡觉。”
嘉禾闭上眼睛瘪了瘪嘴,却听身旁那人别扭地回了句“那又怎样”
意思是他就是抱了又能怎样
的确不能怎样,更亲密更过分的事他们也不是没做过。
可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着她睡。
更深露重,嘉禾重新在他怀里闭上了眼。
沈云亭一整夜未眠,睁着眼盯着怀里的嘉禾,眸色晦暗,耳畔不停萦绕着方才嘉禾说的那句话
“我不是离不了你的。”
日出太阳升起,沈云亭叹了口气,伸手捋了捋嘉禾额前碎。
一场新生,过去的事不会重演,一切都来得及。
嘉禾再次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奇怪今日半芹怎么不来唤她早起。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瞥见沈云亭坐在窗前罗汉榻上,一身素净的绣银边白袍,清逸淡漠。
他手执棋子一个人对弈,修长指尖捻起一枚白子将其落于棋盘中央,余光扫过嘉禾脸上被丝压出的红印“醒了”
嘉禾抱着被子点点头,眨了眨朦胧的圆眼看向他“你怎么在这今日不用上朝吗”
沈云亭“告假。”
说完,他起身朝她走来。
他的身量本就比她高出许多,走到她身前,整个人影罩住了她,他自上而下俯视着她“换上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嘉禾问他“什么地方”
沈云亭眼神沉了沉,眸光转向窗前棋盘之上,新下的白子,启唇答道“沈府。”
嘉禾换上一身茶白绣荷长裙,随沈云亭一同坐着马车去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