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禅大师又看向了白清与黎散,却不敢开口,只敢低头了。
黎散、白清、路归来与路千明坐上了回江南的列车。
窗外景物飞逝,窗内不知时间在肆意奔跑,如风漫过长野。
“朋友,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途中,隔壁的一位少年见到黎散,惊诧道。
那双“烂漫花棚锦绣窠,海天霞色上轻罗”的海天霞色眼眸太像了,像极了花时半。
黎散不失礼貌一笑:“可能是因我长相平平无奇,有众貌缘。”
随后又补了句:“可能因我是半个苗族,母亲下了蛊在我身上,你们都是被吸引的肥料。”
那少年倒不见怪,依旧热情交谈起:“你好,我叫花满城。”
白清本靠窗假寐,闻言偏看了花满城一眼。
花满城又热情介绍身旁那位垂看手机的男子:“他叫周映雾,我大学同学。我大一,他大三,一起游西藏。”
周映雾漫不经心一抬眸,又迅低下,典型的网瘾青年。
可那双瑾瑜色的眼眸,黎散不会认错。
周瑾瑜,黎散一故交,晏归来、落千明的师父,莫颂千这一脉的一代传人,花时半、鹤青的大师兄。
瑾瑜,美玉也。
黎散有几分不信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这两人竟能再次遇上。
花满城好奇问:“你会下蛊吗?苗族人是不是都会下蛊啊?”
黎散微倾身向白清,似说给白清听:“当然会,或许你见到我的第一眼,便被我下了蛊。”
黎散不会走他母亲的老路。
爱而不得,便暗中守护吧。
不过黎散没有爱而不得,只是相爱却被迫分离。
世间最苦非生死遗忘,乃离别也。
花满城转头笑问周映雾:“映雾,你说我要是被下蛊了,怎办?”
周映雾头也不抬:“挖出来。”
把蛊虫挖出,一切就复原了,他们就能又和好了出来。
简单粗暴,有些不顾死活。
花满城闻言手按在心口,痛惜道:“我会痛的啊!映雾,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么对我,都不顾我死活。”
周映雾仍不抬头道:“谁要当你兄弟。”
他要当的是枕边人,而非兄弟友人。
花满城不顾外人在看,气愤问:“多年友之谊呢?好歹也是同学,同学情谊呢?不当兄弟,当什么?生人,还是路人?!”
爱人。周映雾心道,却不抬答:“朋友。”
花满城得到了个满意的答案,又与路千明聊起:
“我们是五月份来的,基本在甘南游玩。甘南,青藏高原的东部边缘,西接青海,北望敦煌,南临九寨的山原。五月的甘南仍然大风寒冷,晴雨不定,落雨便成雪,待云吹散后,夜里会有漫天朗星。美极了。”
路千明问:“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呢?”
花满城滔滔不绝道:“其实我们想建家旅舍,地址选在甘南的中部,那里是小城夏河,雪山草原,环抱城中唯一的长街。长街一头连向城外,一头连向藏学府拉楞寺。我们想把旅舍建在长街近旁的小村里。等筹好经费,我们要建栋四层小楼。到时候我们去家具,先买个烧烤架,冉买椅子和床。买好烧烤架摆在屋顶阳台上,夜晚就在青藏高原苍茫的星空之下,喝青稞酒、酥油茶。吃烤肉、糌粑。映雾偷偷背着我跟索南草大嫂学做糌粑,做得特别好吃!要是有机会下次再遇,我死缠烂打让他做给你们尝尝。”
他笑着,眼里满是青春,还是一个意气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