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清看完,池玖忆又温柔的执起白清左手,白清左手腕间赫然带了白绳,与池玖忆右腕间的黑绳十分般配。正对上了那句“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白清欲言又止,许是不知该如何斥责池玖忆,他先挑了一个小问题:“谁教你这么写的?”
池玖忆的字,白清还是识得的,那一股平生不改倔到底的字偷学来了清风的潇洒与随意,白清怎会不识?
若白清没有看到婚书最后一行的“池玖忆亲笔”,他尚且能绝情的说不堪入目。
可这是池玖忆亲笔所写,红纸金字,皆是心意。
亲笔婚书,以魂为聘,池玖忆,这是谁教你的?
在问出那一个问题时,白清语气间带了几分清冷,眼眸中染上了片点疏离,不是池玖忆所熟悉的模样。
池玖忆怔住了,有了片刻的空白。白清就在他怀中,甚至只要他一低头,便能再次吻住白清。而他却小心翼翼问:“你不喜欢?”
白清垂眸微抿唇,还是摇,许是内心早已轻叹一声。
在池玖忆开口前,白清少见的扬抬眸,道:“你从何处学来的以灵魂为聘。”
那一刻,白清也有了刹那间的失神,他闭上了双眼,却禁不住脑海中激荡着一句话:“自愿献上虔诚的灵魂,惟愿神明,回眸一眼。”
白清又垂眸,回,松开了婚书,婚书坠被,竟是连一声轻响都未有。
什么“以自我为祭,愿神明,赐予我长久的爱意”,竟还亲笔婚书,荒唐,怎可如此荒谬。
白清的理智向来极致冷静,又平淡。
池玖忆一声不吭抱紧了白清,却只是笑问:“难不成你不想要我的灵魂。”
“对。”
池玖忆又是强行与白清十指相扣,语气从未重过:“那我便再重写一次婚书。”
白清能听见池玖忆的心跳,很是沉稳有力,与他的心跳一比,却无可比。他又闭上了双眼,轻轻“嗯”了一声。
白玉树无绿,杏花也无愁。人间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白清像是已知春风来,蓦然开眸抬向窗外,心无旁念:“应晓春风至南山。”
池玖忆回道:“担风袖月陷红尘。”
白清并未转:“你又骗人。”
“别去南山了,”池玖忆又在嗅白清身上的清香,那半身红痕尤为显眼,他倒是神态自若,“若无归处,我心不安。”
白清略微抬了抬左手,又垂下左手,淡淡道:“世间自有归处,何必如此,我不喜青衣佩玉。”
“花笺不寄满堂风雪,我心所向自是了了。”
白清忽不语,凝眸望见半山春色,终是未道收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