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兴许是见我暴躁了,生怕我当真不怕死的把他射成筛子,所以没再敢威胁我,毕竟他也没带侍卫!
一路回到府里,我都满腹怒火。
虽然一肚子的气儿,但我还是努力将心情平复下来,等顾知微从赵宝儿院儿里回来,借着吃晚膳的时间,我立即将李乾的无耻下作嘴脸,一字不漏的告知他。
“相爷,你说着南平王究竟想做什
么?”说完之后,我又赶紧问了他一句。
顾知微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往事,听着听着竟然走神了,被我这么一问,他才回过神来,沉声又问了我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我问你南平王究竟想作甚!”我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又说了一遍。
闻言,顾知微抚了抚额头,眉心紧皱。
思量片刻之后,神情凝重道,“眼下看来,南平王应当叫晁公公给占据了身子,那阉人诡计多端,心思变态!定是想利用那手钏陷害你我!往后见了他,你便绕道而行,他若出言威胁,你就用银针扎他!他若找上门来,我自有法子对付他。”
话说完,他往我碗里夹了一块儿排骨,轻声又道,“对了,有件事我要与你说。从明日起,你要开始学习医术,这入门的学习,我给了你找了保和堂的女大夫。等学了基础,以后你便与我学……”
什么玩意儿?学医术?
不是,这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学医术?我觉着我学习经营之道便是了,我学医术做什么?想想那医书,我就头疼。
我想都没有想,立刻就拒绝了,还与顾知微撒娇,企图引起他的怜悯之心。
可顾知微这回并未吃这套,他反而黑了脸,说我不思进取,说我没有一技之长,还说来日他要是没了,我这副德性,我都未必能活下去!
还说我要是不肯学,他就收回我掌家的权力。
我本来就不思进取的,可我怕他
把那小金库收回去,只好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以至于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日都过得舟车劳顿,极其辛苦。
眼瞧着都要过年了,一大早的,顾知微还要逼着我去保和堂。
从屋里出来,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吹得我都有些发抖了。
“阿秀,你说这……顾……世子爷是不是有病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他还让我学医术!”爬上马车,我当下就忍不住骂了顾知微一顿。
阿秀闻言,轻轻笑了笑,一如平常的安慰我道,“夫人,奴婢觉着挺好的,您以后若成了大夫,也成了世子爷那样厉害,旁人可不敢随便欺负你了!谁若是欺负你!你就毒死他!”
“还毒死呢!我连穴位都认不全……”说到这个我就头疼,人体七百二十个穴位,我光是想想,这脑子就变成了一团麻绳。
不过既是学了,我自要好生学的,我不想让顾知微骂我蠢,更不想让我嫡母他们觉着我没有耐力,半途而废。
我跟保和堂的女大夫杨慧芝学医的事,如今许多人都晓得的,我若不学了,很快就会传到我嫡母耳朵里去。
如此想着,我忍住满腹的枯燥,赶紧又拿出顾知微给我的医书,仔仔细细的辨认人体穴位。
一路背着背着,不知不觉中便到了保和堂。
“师父,今日要我做些什么?”从马车上下来,我便立刻朝着我的师父杨慧芝走去。
我师父杨慧芝今年四十有余,乃是上京
唯一的女大夫,医术虽不及李大夫,行医二十年,却也是颇有声望。
一是因她医术不错,二是因她品行好,脾气温和。
因此,我虽对学医有些排斥,却还挺喜欢她。
我进去的时候,我师父似乎刚开门,正在使唤几个小伙计搬运药材。
见了我,她轻轻冲我笑了笑,温声细语的,“娇娇,这几日倒是积极了,我还当你吃不得这苦,不乐意来了呢……”
我是不想吃苦,我宁愿在府里背医书,也是万万不想出来的。
但我不得不承认,在这里帮着捣鼓药材,眼观耳听的,着实比医书来得快。
我虽然不大愿意学,可既然学了,自要努力做到最好。
我满脸堆笑,大步朝着我师父走去,“师父,您说什么呢?我既是学了,自然要从一而终,怎能半途而废?”
“你愿意这样想自然是好,你这孩子脑子聪明,好生学,将来大有前途。”我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鼓励一般夸了我一句,然后吩咐我去后院切药材,让我切的时候,要记得自己都切了什么药。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不停的挑药,然后仔仔细细的去记住。
下午,我师父则让我在外面帮忙,也好瞧着她是如何给人瞧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