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邵老生前同意,还是死后同意,咳,这不重要,横竖大家都是懂的,果然林如海这话一出,大伙默默地离林如海远了些。
话说回来,这林如海不知道是不是有毒
好几次闹鬼都与他有关,先是甄家事,接着又是邵家事,这大晋朝中大概没有一个官员,能像他这般见鬼见的这么频繁的吧就凭这一点,便足够让大伙对他敬而远之了。
林如海默默背下大舅兄的锅。
姑苏府尹松了口气,笑道“如此甚好。”
林家五代为爵,又是姑苏城中的书香世家,自家就有银钱,也不会计较邵萱萱所继承的那一点财产,至于捐给大晋朝云云,自然也是不想便宜给了邵家宗族。
不然按律,这绝户的家财该归于宗族,绝户女只能得宗族所出的一份嫁妆,想到要便宜了邵家宗族,姑苏府尹也感觉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吃绝户财吃的这么不要脸的,这邵家绝对是头一个。
一听此处,好些邵家族老连忙道“不可以”
他们也不想养着一个丫头片子,不过听到林如海把邵老家产全给捐给了大晋朝,邵家族老们便不满了。
邵家任族长连忙道“邵老遗产一事,由不得邵氏女做主,她父祖均亡,邵老的遗产自然归于宗族,邵氏女按律也不过得她那一份嫁妆。”
他在邵家宗族中年龄最长,邵家族长因为包庇杀人的亲孙子而被杖刑,回来后也做不得族长,方才几个族老一商量,便让他做了任族长,做为族长,自然有权处理邵老死后留下来的那份财产。……
他在邵家宗族中年龄最长,邵家族长因为包庇杀人的亲孙子而被杖刑,回来后也做不得族长,方才几个族老一商量,便让他做了任族长,做为族长,自然有权处理邵老死后留下来的那份财产。
虽说邵老死后的财产该归于宗族,不过这收益如何还不是他说了算,林如海的捐产说,便好似要从他口袋里挖银子出来,他那里舍得。
他笑咪咪的顿了顿又道“萱萱心善,要捐了她那一份嫁妆倒是无妨,不过怎么能代邵氏宗族捐了宗族那一份呢”
说句不好听的,邵老的遗产压根就不是邵萱萱的,她凭什么捐呢那怕是林如海,也没有上下嘴皮子一说便逼人捐产的理。
林如海一咬牙,正想说大不了由着邵家宗族处置邵老遗产便是,只听那族长又道“邵家既已绝户,只留下一孤女,按律便得听邵家安排,由邵家宗族收养,林大人官位虽高,但也不能强行收养我邵家孤女。
“至于萱萱将来的亲事,老夫自然会给萱萱找一户好人家。”族长又笑道“倘若大人不反对,老夫便当场作主,将萱萱许配给我亲外孙便是。”
他先前早就想好了,邵萱萱的模样生的好,祖父又贵为老,这身份也够了,养大一个丫头也花不了多少银钱,刚好可以配给他痴傻的外孙。
可怜他那外孙因着生来痴傻,一直不好说人家,急得他女儿年级轻轻都愁白了头,虽说邵萱萱还小,要多等上几年才能出嫁,不过也好趁机细细调教,教教她为妻之道,让她以后乖乖伺候他外孙,不敢生什么小心思。
这么厚脸皮的话,听的大伙都想翻白眼了,他当他那外孙是金子打的珍贵的很吗说的好像是萱萱的福气一般。
谁知道他那外孙是什么容貌性情,配不配得上萱萱,嘴皮子一动就想要把萱萱说给自家外孙,天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贾赦亦忍不住暗暗摇头,怪不得人家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人家摆明了就是要吃绝户,而且还是合法的吃绝户,不过
无论是姑苏府尹还是林如海,甚至是邵萱萱自个,都忍不住用同情的眼光望着那大厥词的族长,真当人家没长辈,可以让他捏着玩吗
也是这邵家宗族的人来的晚了,没见到先前邵老一家子搞的鬼,不然贾赦敢保证,这家伙连个屁都不敢放。
只见邵老一家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时不时出阴森诡异的冷笑,就连贾赦在一旁看着,都想为邵家族长点蜡了。
“这”姑苏府尹微感犹豫,邵家族老说的合情合理,要是以往,那怕明知道邵家人好人有限,但不过是一绝户女,死了也是她的命,那管得了那么多,直接按律判案便是,但现在明知道邵老就在一旁看着,他那敢随便判案呢
姑苏府尹一双眼睛期待的看着贾赦,希望大师能够给那么一点暗示。
贾赦当然没有接收到姑苏府尹的求救讯号,不过那邵家忠仆倒是忍不住开口了,“不劳族长费心,您那傻外孙都二十好几了,那适合我家姑娘,对了,我家老爷之前不是才吃过喜酒,怎么又突然单着了莫非又把妇给打跑了”
林老爷和贾老爷是外地人,所以不知道,但他们做为邵家本地人倒是知道的,这族长的外孙是个出名的傻子,而且都已经二十好几了。
当然啦,以族长女婿家的家境也不是不能买一个媳妇回来,但问题是那个傻子会打人啊,也不知道打跑了几任媳妇了,想这种人想娶他家萱萱姑娘,作梦去吧
族长恼羞成怒,怒骂道“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轮到你一个下人多嘴多舌”……
族长恼羞成怒,怒骂道“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轮到你一个下人多嘴多舌”
他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邵家忠仆,他可是堂堂邵家族长,别说是给萱萱说一门好亲事,就算是卖了她,她也得受着,谁叫她是个那个天煞孤星的孙女,全家都被克光了,谁来给她出头做主。
那邵家忠仆也不理他,郑重地给姑苏府尹磕了个头道“回大人,我家老爷生前给我家大姑娘订了一门亲事。”
说此处,那邵家忠仆忍不住望了贾赦一眼,贾赦被看的莫名其妙,再转头见到邵老讨好的笑容,突然有些不祥的预感。
姑苏府尹连忙道“你且说来。”
按律,他还真不能把不怀好心的邵家族长怎么样,但邵老如果生前就给自家孙女订了亲事,邵家族长也无权再把邵萱萱改许他人。
邵家忠仆把怀里的木盒取出,郑而重之的交给了姑苏府尹,又磕了个头说道“我家老爷生前把我家大姑娘订给了张前老的外孙,里头有着张前老亲写的求婚信,还有我家老爷亲所写的婚书,除此之外,张前老也应了将其曾次外孙过给我邵家。”
邵萱萱之次子既然过给了邵家,这邵家家产自然是要传给他的。
姑苏府尹打开来一看,果然是张前老的亲信,这信中一方面挂念邵老的身体状况,另外一方面也情深意切的为自家外孙求亲,甚至还大方的应允了让自家外孙的次子改姓邵,以继承邵家子嗣。
除此之外邵老亲所写的允婚信,还有二家长辈所定下的婚书,可见得邵萱萱已然订了亲,而且邵家既有嗣子,那怕还未出生,这邵家宗族也无权夺走邵老的家产。
这往来信件一应俱全,甚至连婚书都有,就连邵家族长也无话可说,只能恶狠狠的瞪着邵家忠仆,只想等此事过后给他一个教训。
这姑苏府尹自己也是个书法大家,一眼便认出这的确是张前老与邵老的迹,不过他记得这张前老明明是二年前过身的,怎么这往来信件的墨色如,好似才刚书写不久该不会是
姑苏府尹顿时想到某事,连忙轻咳两声,小心的把书信、婚书收好,这个无论是啥时写的,总归是邵老亲自给自家孙女寻的婚事,自然不会有错。
邵家忠仆顿了顿道“老爷遗信明言,若他在大姑娘长大前有了意外,便托亲家看顾这邵家家产与大姑娘便是。若是大姑娘未成年便过了身,这邵家家产便捐做朝庭军费便是。”
总归一句话,邵家家产死也不会再便宜邵家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