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激动,表情自然而然忘记控制。
于是呈现在刘二女眼里的她,脸色时而激动、时而忧伤,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愤愤不平……
各种表情不一而述,精彩极了。
刘二女又见她一直沉默着还以为她累了,忙道:
“嫂子累了就赶紧回去歇着去,这儿有我呢。”
突然的一声将宋氏吓了一跳,她总算从想象中惊醒了过来。
她心里虚,勉强笑道:
“行,俺刚来事儿了,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先忙着。”
“哎!”
刘二女爽快的答应了,又关心的问道:
“嫂子是肚子疼吗?要不俺先给你熬一碗姜糖水?”
宋氏忙摆摆手,她又不是没心没肺的坏人,算计妯娌已经很不对了,哪好意思再麻烦人?
何况,她心里明白妯娌今天有多累。
她摇头拒绝道:
“不用,你把午饭做好就成,俺屋里有红糖,火盆上烧着茶壶,想喝自己倒就行了。”
这倒不是假话,在五姓村说张家是村富那没人会同意,但要说张家穷也没人会相信。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说刘二女母子,他们是整个张家最最底层的人了,看到他们的人没有谁不赞同她们是真穷的。
毕竟他们每天吃不饱,穿的破烂,连晚上睡觉烧一下炕都不让,但他们真的穷吗?或者不如说张家穷吗?
不!准确的说穷的只是他们母子,其他张家人都不穷。不然你去其他人的屋里看看,在这个普通大众最多用个泥火盆的朝代里,张家人用起了铁火盆。在这个红糖忒贵的时候,宋氏一年能吃不少回。
当然,有人会说了治得起四五个铁火盆怎么油灯只有两个?这不得不说是有原因的,什么原因呢?
原来,这却是张杨氏算小账呢。
她是这样算的,铁火盆虽然要花钱吧,但算下来只需忍痛花一笔钱,日后烧的柴火是自己打的,不往外掏钱就相当于免费取暖几十年,如此折中算下来其实便不亏了。
而油灯呢?不管是什么油总不会凭白的从天上掉下来,一年再少花,两年呢?三年呢?……积少成多那得多少钱?
并且说句心里话,在这个滴水成冰,寒冷优胜现代的古代,取暖做不好真能冻死人。反过来晚上不照明能死人吗?再说不是烧着火盆嘛?柴火烧着的火光也能当油灯用了。
闲话扯远了,把话翻回来。
却说宋氏从厨房出来回房,她并没有休息,很快她用胳膊夹着一块不知道包着什么东西的布遮遮掩掩的出了房门。
她小心翼翼的,一点小动静都能吓她一跳。没人了她赶紧疾走几步,就这样她过天井,出大门,总算来到目的地——茅房。
说起来今天真是凑巧,当时她不是在同一群心思各异的人侃大山吗?那知葵水偏偏汹涌而来。
她一来不好意思当众说,甚至只有女的她都没脸说呢。
二来说了别人会信吗?哪儿那么巧什么事都赶到一块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怀疑她装样做戏,想着她话说的漂亮,多么多么贤惠,最后还不是被打出原形找借口溜了?
想到此,她只能强忍着与一群人结伴往药伯家去,不过路上到底被她找机会先溜回家换洗了。
金宝看完伤回家那会儿,她正在茅房。等她好不容易出来了,张杨氏妯娌两个已打的难分难解,就凭她这么个弱身子媳妇,她敢凑进去吗?
就这样她躲起来了,也是运气好,那时人人都在看院中的热闹竟没人现她。
倒是她不觉得幸运,她认为得罪了大伯母岂不是得罪了大伯?更何况还牵扯到大房的独孙孙身上,五房恐要倒大霉了。
思来想去能解这‘一盘棋’的人恐怕只有她那个妯娌了。
于是便有了接下来厨房里的一幕。
少倾,宋氏一件轻松的出了茅房,迎面撞见有人立在茅房门口。
她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来人满月脸、容颜秀丽、身形微丰。穿着一件崭新的细布衣裳,头上插着金钗,耳戴金耳环,手上还有一对拇指粗的金手镯,真是又美丽又财大气粗,是当家婆婆们喜欢的好类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小姑子,婆婆的老来女,在张老五家拥有独特地位的‘贵人’——张贵英是也。
她霎时堆出笑脸,柔声调侃道:
“是贵英呀!你说你不声不响的,俺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吓了俺一大跳。”
张贵英“哼”了一声,满脸讥讽:
“可不是见鬼了吗?做了亏心事心里能没鬼?俺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儿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对小姑子的刁蛮宋氏早就习以为常了,毕竟她接触的小姑子的性格一直如此。
再则,小姑子在家里的地位挺特殊的,以后说不得自家还有仰仗她的时候,那可是得指着双方情分的时候,如今自然不能把双方的关系先弄僵了。
所以,宋氏理所当然装作没听出来对方话中的意思,勉强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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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贵英你明白俺,俺可不是胆儿很小嘛!早就听婆婆说贵英你胆儿很大,咱们张家这一辈连上上一辈,你可是头一个。贵英你要上(茅房)就赶紧上,俺先回去做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