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女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虽然孙家明天才会派人盯着刘二女,但小心无大错。且任氏是明晃晃的投向孙家了,为了怕她告密。所以直接找上门行不通。
若是另找一地儿,一则刘二女没有在县城的亲戚朋友,二则她也没钱。
周良国到底是在县城混过几年的,眼光见识还是有的。帮人帮到底,他慷慨大方的让出自己老宅,又自告奋勇的去送信。
临出前,周良国又提出一件事,如果可以,让刘二女请娘家人一起出面。
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道张家元怎么处理?吃点亏还是小事就怕他包庇或处理不干净。娘家人出面的话最起码也能为刘二女要点好处。
刘二女感激他的用心,心里却不愿接受他的建议。
她是相信张家元的,他是张家最有本事的人,这是她周围人人皆说的事。
况且,张家元夫妇对她有恩,她带了娘家人过去岂不是不相信、像是逼迫他们一样?本来只是家里的事,一请娘家事就大了。
她心里实在过不去这道坎。
周良国见她不同意,也就算了。这到底是张家的家事,他能越界提一声也是看在表妹的面上。
若做驴车从五姓村到县城刘家庄是必经之路。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刘二女经过刘家庄时正好遇见娘家大哥。
刘东是来捞鱼的,石舅妈生孩子就在这两天了,乡下人坐月子没啥好吃的,他听人说吃鱼挺补的,便趁空来捞鱼。
如今见着妹子自然要问的,刘二女不善说谎,且周良国本就有意,所以最后刘东也跟来了。
言归正传,堂屋里两人一上一下坐着,刘东都进来一大会儿了,张家元除了个“坐”字就再没开一口。
刘东想着他是小辈,且他的身子到底不好,耗不过对方。便先开口了:“不知亲家大伯是怎么打算的?”
他先开口了,按着谁先开口谁输的话说,他已输了。但他心里早暗暗打定主意:拼着这条命不要,绝不让外甥妹妹吃亏。
张家元暗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笑。
他只是对一直以来暗藏在心里的想法再三犹豫了下,那知对方沉不住气先开口了,难道年轻人不知道谁先开口谁输的道理?
明明年轻人可以理直气壮矜持的等着他先开口。
这也是他在这,要是别人凭白的看低他们。不过这也说明刘家人一脉相承的老实。
欺负老实人要不得,且没必要。
再说他的时间也很紧。
他打量着刘东那副一看就不好的身子,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已逝的儿子来,心里不禁爱屋及乌大为怜悯。
老天爷也不知怎么安排的,年轻人一个个身子都不好,倒是他们这些老掉牙的身子骨健康。
他也不想跟老实人开回的扯皮。
干脆直接开口:“你既然找来了,就是相信我张家元,那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有事就直说了。”
刘东不禁正襟危坐。
张家元无奈道:“家里人办了不是人的事,说实话我也恨不得气死算了。”
刘东不禁对他大为同情。
这趟祸事若成功了,刘二女母子虽是最惨的,但张家元也倒霉啊。
自家的亲侄女、亲弟媳、儿媳妇吃里扒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干了啥天怒人怨的坏事呢,要不然能连家里人都看不惯他整他吗?
张家元是啥人?不说人精也差不了啦,他一直看着刘东呢。一看他那表情,还有啥不明白的?
他嘴角不由得抽绰了下,哭笑不得,这傻小子知道自己是那边的吗?
他心里不管怎么想,嘴上该说还得说:“做错了事就得罚,不必说。其他人都好说,只是杨氏却是个麻烦。”
刘东一听这口气不对啊,难道要放过张杨氏?
其他牵扯到这件祸事里的人他也不认识,但是她和张大英却即是罪魁祸又与刘二女母子有利害干系。
若这次不把他们彻底料理了,那以后真是防不胜防了。
可如果想料理了他们,刘二女他们是不行的,一个婆婆,一个小姑子,她敢出手一个大不孝的帽子就压下来了。
只能找帮手。
可是如今看张家元好像不愿意啊。
刘东又想:“也是,张杨氏不管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弟媳妇,二女只是侄媳妇儿,还是死了侄子的侄媳妇儿,按亲疏远近对方也会向着张杨氏!这不行!”
他想着便止不住要开口辩驳。
那知张家元抢在他前面继续往下说了。
他作为小辈也不好意思打断长辈的话,便只能闭嘴竖着耳朵听张家元说了。
“杨氏屡犯错误,不管是惩罚她也好还是为了子孙大计也好,休了她甚至”
他顿了顿,话没说出来。
刘东却听明白了,不禁吓了一跳。
他只想为妹妹外甥讨个公道,真没想让对方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