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伯夫人听了沈宝昭的话,刚想握着王二姑娘的手感叹一番,便见纤纤素手上头那明晃晃的齿痕印。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王二姑娘为了让乔三少爷忍住疼痛不影响施针,将自己的手腕包着帕子递给他咬着。
武安伯夫人见此便红了眼圈:“傻孩子,何至于此。”
便拉着王二姑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
而武安伯请沈宝昭到了厅堂,似有话要说。
“大侄女,我考量了许久。你说的对,我们决定将养马的祖传秘方献与圣上。”
“我与贱内如今所求不过是府里平平安安。如今我儿也娶了媳妇,我也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
“便做个闲散的伯爷也是不错,更何况伯府的财富几辈子都用不完。”
沈宝昭不得不暗赞,武安伯明智。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个天下都是圣上的,若与他作对,不异于以卵击石。急流勇退才是上上策。
更何况只是献上秘方,马场还能继续经营。日后不过是营收少点,对武安伯来说,这都不重要。
“伯爷,伯爷,亲家老爷来了。”管事的来报。
沈宝昭刚想避开,却听见一大群人哗啦啦涌进厅堂里。
为那人与武安伯一般年纪大,胡子拉碴,瘦的如猴子一般。
进门见了武安伯身边的茶盏便端起就喝,也不管是否有人喝过。
来人纷纷在罗圈椅上落座,没抢到椅子的便一屁股坐到地上,靠在椅子腿儿上。
武安伯摸不着头脑,心里还想着三个闺女,哪个闺女家遭难了吗?
也不至于这样啊,他与老妻都很是大方,每年给闺女们都贴补不少银两。
这群如难民一般的人,会是他武安伯的亲家?莫非是走错门了?
正当武安伯百思不得其解,一旁柴干般的男人开口:“亲家啊,你可要帮帮我们。”
“如今我们是无家可归了。”
沈宝昭的注意力确是被一旁身穿素布麻服的女子吸引。
这人正是之前在上巳节见过的王三姑娘,王二姑娘的嫡妹!
她显然也见到了沈宝昭,面红耳赤地低着头。
沈宝昭对着武安伯轻声提示:“忠义伯。”
武安伯这才恍然大悟。往日里忠义伯府在外行走的都是世子,而忠义伯听说痴迷五石散已经许久不出门。
他怎么也无法将印象中的忠义伯与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武安伯忙制止忠义伯的话头:“打住,咱们可不是亲家。我们可高攀不上忠义伯府。”
百姓们或许只知道六皇子身死,而权贵们都知道六皇子是因为忠义伯世子进献的黑狼,才意外身亡。
更何况圣上已经对忠义伯府进行了惩处。忠义伯世子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忠义伯褫夺伯爵,抄家!
怪不得,这是上门打秋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