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余早该想到的,像他这样心思深沉的人,一旦出现反常行为,情绪起伏不定,那必然有猫。腻。
能让一个男人如此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的,除了感情不会有别的了。
怪她神经大条,太不敏感,从未细想过这些。
其实也不能怪她大意。是她根本想不到这层。约定好了走肾不走心,欲。望使然,寻欢作乐。谁能想到他倒是先走心了。
她一直看不透靳恩亭这个人,他太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怎么可能想到这些。
几次三番下来,她心中是感到怪异,着实无法理解。可却不敢细想。她怕自己会错了意。她总觉得不可能。
靳恩亭是谁啊?他可是她的老板,樊林的老总,颜值、家世、金钱、地位、名利,方方面面,皆挑不出瑕疵。多少女人趋之若鹜,任他挑选。
他选她当泡友,不过是因为她误打误撞入了他眼,他们在床上太契合,他又分不出时间和精力去找其他女人,她刚好合适。
她根本不敢想他会对自己动心,产生感情。
像她这样平凡普通的女孩一抓一大把,搁人群里她就是最不起眼的路人甲。
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呢?
程新余感到非常恐慌。被靳恩亭喜欢,在她看来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这甚至比她睡了他还要恐怖。 成年男女,一响贪欢。她根本犯不着对他负责。
可一旦他对自己动了心思。他们这段关系就不再对等。他如果让她负责怎么办?
程新余思绪万千,各种念头都在脑海里滚了一遍。
她一边深究靳恩亭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一边又在纠结她有什么值得资本家喜欢的。
前两者尚无定论,她又开始考虑要不要继续维持这段关系。
脑中天人交战,思绪焦灼,情绪逐渐烦躁。
程新余的心路历程格外漫长。可真要折算时间也不过只是短短的两三分钟。
像是生生挨了一个世纪,煎熬难耐。
很快,程新余透过风挡看见靳恩亭空着手从药店出来了。他没带手机,没法支付,必然是返回拿手机的。
她反应迅,赶紧把屏幕摁灭,放回中控台。转手又拿起自己手机刷小视频。她装作一切都没有生。
然而内心早已天翻地覆,再也没法平静。
她像一条缺水的鱼微微张着嘴,紧张,焦灼,又迷茫。
她是个按部就班的人,害怕一切形式的失控。
如果说睡了靳恩亭,并答应和他当泡友,是她做出的最出格的行径,那是最大的变故和失控。
那么此时此刻,察觉到靳恩亭的心意,才是更大的失控。
男人的俊颜缓慢放大,程新余睁大双眼,看见他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拉开车门……
仿佛电影镜头,被人为放缓了动作。
程新余心跳如雷,不自觉握紧拳头,好像在干坏事,莫名心虚。
四目相对,她故作镇定地问一句:“买好了?”
她真佩服自己的临场挥,居然无懈可击,毫无破绽。要是考公面试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她早上岸了。
男人并未察觉到什么,径直从中控台上拿走手机,温声说:“手机忘拿了,付不了钱。”
话音一落,他又折回药店。
注视那道英挺伟岸的身影迈进了玻璃门。她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双手摊开,手心一片濡湿。
片刻以后,靳恩亭提着一袋药回到车里。
袋子里两盒常规感冒药,竟还有一盒事。后。药。
程新余面露不解,他刚在车里明明是有做防护的。
见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塑料袋,靳恩亭及时说:“我刚检查的时候,现有点漏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吃个药。”
程新余:“……” 姨妈刚走,照理还在安。全。期,可她也不敢大意。这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运气一向不好,要是搞出人命,事情就大了。她这么怂,根本不想给自己惹事。
她拧开一瓶矿泉水,就着水把药片吞了。
“对不起新余,我知道这个药伤害很大,是我大意了,下次不会了。”靳恩亭的脸上浮出浓浓的自责。
刚在车里他有些失控,折腾得太厉害,一时不察,那玩意儿就破了。他结束的时候才现。不然早停下换新的了。
程新余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上面,转而问道:“你每次都会检查吗?”
“嗯。”男人打方向盘把车开出去,“对彼此负责。”
身为一个泡友,他确实细致入微,考虑到了一切,将风险降到最低,给予她足够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