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落逢一怔,问:“发生了何事?”
闻丹歌往前递了递,手里拿着一个样式精美的瓷瓶:“珍珠粉。”
是她检查完结界特意跑去澹洲,用从尹叙白那分得的一半奖赏买的。
应落逢从他手中接过珍珠粉,不明白她想起来送这个。还是尹叙白记性好,回忆起那天他们在祝女君的宴席上聊过几句。
她居然连这么细枝末节的事情都记得
这回轮到尹叙白促狭他了:“哎呀,还是闻女郎待你认真呀。”
在他的笑声里,应落逢垂首,悄悄把绣了一个月还没绣好的手帕,重新捡起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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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溪镇
◎桃溪镇有问题。◎
信洲边界,桃溪镇。
在南面,下雪或许是因为闻丹歌震动结界。可越往北走,入了信洲境内,雪花便如南边梅黄时节的雨,不要钱似的纷纷扬扬。
应落逢在方寸宗长大,从来没有见过雪,遑论此等折竹积松、带风乱舞的大雪。才下马车,还未来得及拢紧大氅,就有团团飞雪从天而降,化在肌肤上,激起一片寒颤。
他却不觉得冷,捧着手巴巴望着天穹,待雪花如愿落在掌中,兴奋地捧给闻丹歌看:“阿鹤快看!是雪!”
却忘了,缥缈山一山有四季,她每日都能见着雪。闻丹歌也不扫兴,见他冻得鼻子都红了,眼眸仍然亮晶晶,便自芥子袋里又取了一件猩红大毡,犹觉不够,又取了件羽毛缎斗篷。两层厚厚的衣物压下来,应落逢向前踉跄半步,差点喘不过气来。她这才略带遗憾地停止了继续添衣的动作。
应落逢见她还是那一身出发时的单衣,撤了最外层的斗篷要为她披上。闻丹歌摇头,握了握他的手:“瞧,我身上暖和着呢。”
手心传来阵阵温暖,她的手掌胜过任何熏笼。不过片刻,原本被雪水冻僵的手指就恢复知觉,他哑然,慢半拍地意识到她是火炉似的人,怎么也冻不着。
“嗯。”他不再为她披衣,却也没有松开手。两人就这么牵着,谁也不说话。
还是书绪跑过来打破静谧:“二位不知能否借一件厚些的衣裳?行路匆忙,原本计划到澹洲购置御寒的衣物。临时有变,二公子他”应落逢点点头,闻丹歌便犹豫着取出一件白色鹤氅。他看清了上面的花纹,连忙制止,脱下自己身上的猩红大毡递过去:“穿我这件吧。”
书绪连连道谢,接了为他家公子披上,好奇:“应小郎为什么要脱了身上这件?不是才捂热吗?”
尹叙白悠悠道:“丹歌,鹤也。我怎么好意思穿鹤氅呢?”
虽说是镇,但桃溪镇算得上一座城的规模,进入需要通过关卡。凭借尹叙白的关系,他们顺利通过关卡,免去了大排长龙的功夫。
回望身后缓缓挪动的漫长队伍,应落逢问:“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入境?”他们这一路,一半走在人迹罕至的小道上,一半走传送阵,基本没遇上什么人。难得到一座大些的城镇,就碰上这样大的阵仗。
尹叙白沉默半晌,道:“大概是从,睦洲逃过来的。”
“逃?”他问。可尹叙白回完一句后便不再做声,默默盯着车壁发呆。
睦洲尹氏,到底出了什么事?前世的记忆泰半都被痛苦占据,偶有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也难以回想。
于是应落逢也失了看雪的兴致,车厢里陷入沉默。
忽然,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闻丹歌的声音:“无物宗的人来了。”
信洲境内由无物宗管辖,他们无需刻意隐瞒。应落逢掀开车帘,看清了来人的样貌:一身燕羽灰衣袍,衣襟留了两对霁青的边,瞧着是无物宗弟子服,还是品级不低的弟子。
来人自报家门:“剑峰敛煦,见过二公子。”
尹叙白微微点头,看来是听过“敛煦”这个名字:“辛苦了。”
有敛煦带队,他们一路畅通无阻,起码再也不用担心会被黑客栈骗了去。闻丹歌与敛煦一齐坐在车辕上,敛煦便与她闲聊:“你是跟二公子从睦洲来的?”
闻丹歌:“嗯。”
敛煦道:“这一路辛苦你了。本该由我护送二公子入宗,只是宗里最近出了些事,一时抽不出人手,见谅。”
闻丹歌微微侧头,有意无意地打听:“出了什么事?会耽误婚事吗?”
敛煦叹道:“等我们到了无物宗,你自然就知道了。”
闻丹歌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想:睦洲生乱,大量百姓逃往无物宗,如果无物宗自身难保,尹叙白未婚妻的行为岂不就是在逞强?
可看敛煦的反应,更有可能是内乱已经解决,如今尚有余波未平。
希望这余波不会阻碍他们取离恨水。
马车走在熙攘的街道上,寸步难行。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才出了城门不到一里地。书绪忍不住出声问前面车上的敛煦:“这位道长,是不是有些慢了?”
闻言,敛煦抬头看了眼天色,点头:“确实,今天就到这里吧,先到客栈歇下。”
应落逢掀起车帘,与闻丹歌对视一眼。
歇下?要知道现在才是申时二刻,就算是冬日,外头还亮着呢。
书绪不理解:“道友,你莫不是听错了。我是说我们可以”“几位是从外面来的吧。就听这位小仙长的,早点到客栈歇下吧。”一位路过的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拄着拐往城门口走去,“城门就要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