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波小弟弟的彩虹屁,程心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也还好吧,不过确实是挺忙的……”
“姐姐,”庄陶好奇问:“你们既然已经这么厉害,也是有导师什么的指导你们吗?”
“唔,我们有名义上的导师,但是很少露面,”程心说,“现在带我们的是一个师兄,他手里的权利甚至盖过了导师。”
庄陶没有细问原因,只说:“那这位师兄一定很厉害。”
“是啊,”想到被他支配的恐惧,程心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被誉为s大百年不遇的天才,专业方面无可挑剔,至于性情么,”她没再往下说。
眼看快要到了,程心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楼,“前面那个就是。”
“看到了,”这里果然不太好找,庄陶感谢道:“辛苦了姐姐,我该怎么谢谢你?”
“小事,”程心摆了摆手,“非要感谢的话,让你哥请我喝奶茶,顺便帮我看着点实验吧。”
庄陶想了想,“奶茶没问题,看实验说不准,我哥也挺忙的,我到时候问问他吧。”
行笃楼的台阶上站着一人,他个高腿长,穿着雪白的白大褂异常显眼,庄陶眼睛一亮,“姐姐,我看到我哥了,他就在那呢。”
“在哪,我瞅瞅,”程心望了望,困惑道:“没有啊,哪有你哥,明明只有庄师兄站在那。”
刚想叫庄陶别跑过去,免得撞上庄尔烨被吓哭就不好了,没想到下一秒,庄陶已经小跑了上去:“二哥!”
程心:“……!!!”
她神色肢体僵硬,瞪眼看着庄陶扑到庄尔烨的怀里,被后者稳稳抱住了。
“二哥,我来的还算及时吗?”庄陶气喘吁吁的,“没耽误你事吧?”
庄尔烨摸摸他的头,把庄陶手里的文件拿给一旁赶过来的学生,“没有,你来的刚刚好。”
“太好了,”庄陶笑笑,“幸亏一个好心的姐姐带我找过来,要不是她,我肯定不能这么快赶到。”
“是哪个姐姐。”
庄陶回身指给他,“就是那个,她说她也在这做实验,你们说不定还认识对方呢。”
庄尔烨看过去,目光恰好和正打算溜走的程心对上,后者笑了笑,只不过眼神似有些苦涩,“师兄,早上好。”
庄陶惊喜:“你们果然认识,好巧!”
“谢谢你送我弟弟,”庄尔烨说,“来都来了,正好,我请你和其他课题组的人喝杯咖啡。”
“不,不用了吧,”程心小幅度摇头,语声低微:“喝了该睡不着了……”
“睡不着不是更好?”庄尔烨平静道:“把昨晚那点尾巴弄完再回去,省得你下午再跑一趟。”
程心:“呜。”
“对了二哥,”说到这个,庄陶道:“姐姐托我问你能不能帮她看着点实验。”
“哦?”庄尔烨抬眼,目光投向远处的程心,未等他开口,程心已经快步上了台阶,先他们一步冲进大楼,“我跟弟弟开个玩笑,师兄我现在就进去做完!”
“妈,小心点,”刚下过雨后的山路泥泞,每走一步都很费力,沈宵走在前面,伸手拉了母亲一把。
“哎,”阮海棠借着儿子的力上去,扶着腰轻喘了口气,“早知来看你外公外婆这么费力,当初就不听他们的了。”
阮海棠的父母葬在老家的一座野山上,他们喜清静,过世前就已经定下自己要埋的地方,只是苦了他们的女儿,每次看望都要费不少功夫。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拨开半人高的杂草又往里走了一段,两座灰色的墓碑静静地矗立在那,上面分别印着一张照片。
阮海棠拿出包里一块干净的布料,先仔细把墓碑上的照片擦了擦,“爸妈,我和宵宵来看你们了,今年发生了不少事,不过都是好的,等我一会儿给你们仔细讲讲。”
沈宵去清理附近的杂草,阮海棠叮嘱他别走太远,杂草能清就清,太难弄的也不用强求。
“先说哪件呢,”阮海棠想了想,“我换工作了,还在庄家,不过现在是厨师长,每天虽然忙碌,但是很开心。吴凯和我们彻底分开了,他进了监狱,没有几十年出不来……”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久,最后道:“不过最好的喜事还是宵宵,我看得出来,他比以前要有活力的多,不那么偏执了,我惊喜于他的变化,如果你们能看到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雨露蒸发,日头西斜,沈宵踏着杂草的窸窣声走过来,阮海棠望过去,他的额头出了层薄汗,在阳光下被照的微微发亮,帅气的脸庞明明同往常一样,但阮海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变化。
沈宵擦了擦汗,见母亲一直在旁边含笑看他,“怎么了?”
阮海棠说:“儿子,你这次为什么要陪我过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没什么,”沈宵看着远处地面上一排排低矮的平房,这是和华都的高楼大厦完全不同的风景:“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你知道吗,”阮海棠莞尔,“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以往你不管有什么事,都只会憋在心里,或是一个人默默解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阮海棠想了想,“我不好惹的样子,连比你大的小孩见了你都要绕道走。”
沈宵勾了勾唇角,“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
“所以你主动要求跟我出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意外,”阮海棠说:“究竟是什么事能让我儿子困扰至极,甚至要远离那里呢?”
“……我也不知道,”沈宵的声音有些轻,“也许不是一件事,而是一个让我想躲避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