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弃暗投明,或者处以极刑。”龙藏黑乎乎的脸上裂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猛烈的火焰再次在林悔身上升腾起来,迅蔓延到龙藏的胸口上。
龙藏拼命挣扎,这火焰要是像现在这样蔓延下去,龙骑们还没赶到,自己就先殉国了呀。当下赶紧求饶,但又不敢太大声,弱弱的道:“老奴跟随城主多年,……但你十恶不赦,不可轻饶!”
龙藏话锋一转,看林悔的眼神就像看死人。
一根三米高的黄金长枪破天而至,带起呼啸的狂风,落在林悔一米之外,泯灭了本就有些暗淡的火焰,砸出一个半径一米的大坑。林悔连忙松开了手中的龙藏,后退了几步,看了看远处逐渐浮现的潮水一般的皇家龙骑团。叹了一口气,道:“就是他们吧,来吧!”
林悔深吸一口气,一个个血管开始膨胀,一个个毛孔变得粗大,慢慢喷薄出微红的血雾。
龙藏强忍着喉咙中淤积的鲜血,使尽全身力气以最快的度像虫子一样向长枪的方向快蠕动,既不想被林悔觉,又想快点靠近长枪,那里应该安全些。
一头巨龙振翅便是飓风席卷,那上百头黄金巨龙同时挥动翅膀带来的强风又何止是飓风能够形容,那简直是撕裂空间。
龙藏越往前爬越觉得周围的空气异常躁动,甚至皮肤都有一种撕裂感。随着距离缩短,龙藏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错觉,也管不了那么多,起身向林悔的方向跑去,然而还没跑两步,就被强风吹起,像子弹一样向城外抛射而去,这也是大部分来不及逃走的城民的下场。
林悔任由利刃一般狂风吹拂,尽管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依然岿然不动,静静的等待这曾追捕父亲的龙骑团。
一个金色身影从天而降,精确的落在黄金长枪之上,用藐视的眼光看着林悔,道:“本尊乃皇家龙骑团团长龙天降,阁下何故行凶,我帝国法律向来公正,若……。”
林悔不言,他对追捕自己父亲的仇人没什么好说的,身周的血雾瞬间燃烧起来,喷薄出血红的火焰,化为烈焰利刃直刺金色身影。
龙天降看着林悔有些熟悉的脸,眼中露出了然之色,区区武圣又能翻出多大的水花?龙天降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火焰却无论如何无法进入他一米范围之内,甚至这个范围还在慢慢扩大。
林悔满脸诧异,但随后又是满脸愤怒,一次不够那就两次,千万次。
龙天降慢慢向林悔走去,地上的长枪拔地而起,直刺林悔。
长枪如风,转瞬即至,一层层火焰屏障像不存在一样被一一穿破,唯一的作用是让长枪的金色光泽更加明亮。
龙天降低沉的声音在林悔耳边炸响:“罪臣之子,接受命运的制裁!”
话音落下,长枪散出更加明亮的金色光芒,泯灭一片片的火焰,只剩下林悔身体上的火焰还在苦苦支撑,但也如风中残烛不断摇晃。
林悔仰天长啸:“吼!”
更多的血液从林悔身上流出,从涓涓细流变为滔滔江河,又迅燃烧,随后继续泯灭。
龙天降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道:“我与你父亲也曾情同手足,但他做的事过了他的能力,需要接受应有的惩罚,刚才皇家龙骑团便是去将他绳之以法,强大如他,也无法成功,你又在坚持什么呢?”
这句简单的话宛如晴天霹雳炸响在林悔的脑海之中。
他们去追杀父亲,而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父亲呢?不可能!父亲那么强。没有人可以……
林悔脸上坚毅和决然开始被慌张占领,但下一刻又转化为愤怒,刺激着身体的每一滴血液更快的向血焰转化。
想必父亲也是战斗到最后一刻,做为父亲的儿子又怎么能够软弱。
龙天降走到暂时停在林悔身前的长枪边,慢慢握住,道:“你的眼神和他很像,但接受命运吧,挣扎只会死得更加痛苦。”
“说得对,接收命运吧!”就在这时,天边突然响起神圣的声音。
龙天降连忙收回了正准备刺向林悔的长枪,眉头紧锁,转身将长枪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道:“可恶!皇家龙骑团全撤离。”
长枪一去,林悔的血焰瞬间重新占领了方圆十里,一柄血色长剑再次凝聚在林悔胸前。
龙天降看都没看林悔一眼,便逃也似的跳上黄金巨龙,振翅远去。
林悔眼里写满了不甘心,握住还没完全凝聚完成的血焰长剑就向前方追去。
庞然的火海化为一双巨大的火焰翅膀,带起一阵阵炽热的狂风。
火焰迅蔓延,燃烧可燃烧的一切,不断为林悔提供前进的动力,但不论他如何加,金色光华就是越来越远,永远也不可能追上。
林悔不甘心,不断压榨身体里的血液直至最后一滴,血焰逆流而上占据林悔全身的没一处血管,以求最后的动力,奈何血液终究有限,而前方的道路却又那么遥远。
眼前的世界渐渐变为一片血红,又快暗淡,变得苍白,模糊成一个金色光点,又迅远去,留下无尽的黑暗。一个声音回荡在黑暗之中:“接受命运吧,你在坚持什么?”
最后火焰终于燃尽,留下全身苍白如瓷的少年不甘的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仿佛妈妈的襁褓,温暖又幸福。一切结束了,再也没有力气了,即便再不情愿也到此为止了。
不!
一声低得只有林悔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是他最后的遗言。
“你想复仇吗?你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吗?信仰巫神吧,她是无所不能的,她治愈一切伤痛,驱赶一切邪魅。”那个神圣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惜再神圣的声音也无法唤醒死人,拘捕游走的灵魂。尽管这个灵魂依然留恋那已然冰冷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