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清见爹爹还是一如从前,疼爱自己,喉头略哽:“女儿没事,父亲不必为了女儿去与林家计较。”
父亲是为了香皂才叫自己回来,定然不会真的为自己掺和林家的事,她必须这般回答,才显得知事懂礼,不会被父亲在做利害的选择时,将她放在称轻的那端。
这样,也能维持表面的情谊。
但林家如此逼她去死,她偏要漂漂亮亮地活着给他们看!气死他们!
江清清垂落眼眸,温声问道:“父亲,可还喜欢女儿先前捎过来的香皂?”
“香皂?什么香皂?”
话题忽转,江老爷不解拧眉。
“就是女儿托玉儿小姐带给父亲母亲和大哥的。。。”
看着江老爷神色依旧疑惑,江清清心跳一刹。
江玉儿没有把自己的香皂送给父亲他们?
那。。。父亲是为何叫自己回来?
江清清亦是错愕。
就在江老爷要追问之际,厅外忽然吵吵嚷嚷地涌来一群人。
“大哥!你怎么能叫她这个小杂种回来!如今林叙白高中状元,又搭上了秦太师,如今江南谁不得巴结他,看他的脸色行事!你要把这个小杂种接回来,不就是告诉林状元我们要跟他对着干么!”
厅外的江二老爷江望海怒气冲冲而来,他平日里脾气暴躁,嚣张惯了,下人也不敢拦他,只是亦步亦趋地追在后头。
江老爷听着他一口一个小杂种,几乎要被气倒:“老二,你这是什么话,清清是江家的女儿,被休了不回娘家还能去哪?只要我江守鹤还活着一日,江清清就一日是我的女儿!”
江清清站在父亲身后,看着他的也动了怒气的背影,一腔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女儿后的冰冷苦楚像是被从心里摇散了,涌进来一些滚烫的东西。
父亲没有见到自己送来的肥皂,但还是将自己接回来,只是因为,他还一直将自己当作他的女儿而已。
原来那话不是为了敷衍她。
身为江家的女儿,被婆家休弃,不回江家回哪里?
“大哥,你糊涂啊,她这小杂种可是她那个粗鄙低贱的农妇娘故意将她换过来的,玉儿在外吃了十几年的苦头,你把她接回来,对得起玉儿吃得苦么?”
“还有,林家休弃她,那是她自己不争气,嫁了人还不安分守己,恪守女德,竟然自己跑出去偷人,不守妇道,被休了也是活该,承认她是江家女,坏了我江家的名声,以后我星儿和月儿还怎么嫁人?玉儿还怎么嫁人?”
江二老爷怒气冲冲而来,显然也是为两个女儿出气来的,大有江老爷不改变主意,今天就决不罢休的意思。
江老爷是鲜少动怒的人,可此刻为了女儿也怒道:“老二!江家大房和二房已经分家了,清清什么名声,根本不会影响二房,何况什么不守妇道,那都是林家一家子混账,在外污蔑清清!”
这位二叔,江清清从前就不喜,他做生意的本事不如父亲,平日里只为打秋风上门,不是要父亲帮忙,就是来捞好处,到有事找他,却总不见人影。
听着他一口一个小杂种,江清清眸子结了冰霜。
“二叔怎么听风就是雨,他们林家说我被休,就是我被休了?那我还说林家死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