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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教堂无形之物（第1页）

贝克兰德进入了午夜。

米海尔·特里尼帝在赌场挥霍完了讨债收来的金钱，带着不甘推开自己在东区的房门。

屋内的阴暗寒冷让他不适，他有些不满。

“赛拉！”，米海尔两股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他要“教育”一下那个蠢女人，“赛拉！”

“滚出来！”，他高嚷着，在与往常一样的霉味包围里，掀开屋子唯一的隔间——盥洗室——的帘子。

那个贱人果然躲在这。

“贱货！”，他探出手要扯住“妻子”的领子，一点金属的冰凉从后颈透出，清冷的女声从脑后传来：“出来。”

……

黑暗的室内，一个扣了面具，戴了手套，穿着猎人装的女人坐在一张凳子上，她的左腿搭上右腿，一张纸被拍在砧板上，她正在书写什么。

米海尔跪在女人面前，他已经完全醒酒了。

塞拉站立一旁。

过了一分钟，沙沙的笔声停息，充满威严的声音灌入米海尔的大脑：“你做了哪些触犯法律的事。”

在这威严的语气下，米海尔不敢有任何隐瞒，但他憋了半天，最后问道：“什么事会触犯法律？”

屋内陷入沉寂。

“两个蠢货。”，那个面具女低骂一声，敲了敲膝盖：“抢劫、杀人、放火、高利贷，呃……，快说！”

“是。”，米海尔哆嗦着，压榨着记忆：“初到贝克兰德时，我抢劫了几户人家……我在帮别人收债，曾经不小心失手误杀了一个男人……啊…我实在记不得了。”

面具女在一边听一边在白纸上沙沙的书写，米海尔感觉她似乎在白纸的右下角写了一串字。

看到这个女人拿出一个印章，在白纸上按了一下。

“哗啦。”白纸飘到他的面前。

除了自己的名字，他看不懂上面写的这些句子是什么、他看向右下角：那里有一个不知道是数字o还是o的签名，上面盖着一个粗糙的印章。

印章由一个“审判”单词和一个“执行“单词围成了一个圈——他在法院有见过这两个单词，在两个单词的头尾衔接处各有一个o或者o的字符，在圆圈的正中央是一个板正的线条抽象出的符号。

这是什么意思？他正有疑惑，突然感到后脑一痛，很快失去了意识。

看着脑后涌出一条血柱的尸体，瑟曦亚抽出一块手巾，将钢笔上的红白之物擦净。

她把笔插进左胸内侧的口袋，瞥了一眼那个女人，用刻意压低的声线：“把他的存款拿出来，天亮之后去报警，别忘了自。”

“是。”，女人哆哆嗦嗦的抽出一张折了四折的纸，摊开，也是一份关于审判报告单。

几分钟后，瑟曦亚摩挲着两张被揉皱的一苏勒。

她留下一苏勒，扒着窗沿跳走了。

天已泛白，瑟曦亚掏出一卷苏勒夹杂着少量金镑的钱卷，这是她彻夜辛劳的“成果”。

她又换上了最初买的那套裙装，帽檐压低，踩着轻快的步子，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

“皇后区。”，车轮缓缓向前。

瑟曦亚点清了自己的收入，一个晚上，跑了四家，总共五镑六苏勒七便士。

这是一个中产收入家庭一周的收入！

“果然抢钱来的快呀……不，是劫富济贫。”，她在脑中想着，按了按怀中的印章：这是她自己刻的，中间有代表秩序的抽象符号（来自假神父的书本知识），周围是审判和执行两个单词，至于那个数字“o”，则是她的编号——既然要演就要演像。

面具是自己买的，但贴脸的那一面糊了那来自“老家”的“黑泥”——只要她不停的使用自己的非凡能力进行驱逐，那团黑泥就无法侵入她的大脑。

之后抽空再给自己这个“组织”取一个名字，还有信仰的神灵吧，对，还有圣典和祈祷手势。思绪之间，她看到了威廉姆斯街的标牌。

“停车。”

付清了车费，瑟曦亚按了按软帽，沿着街道缓缓向前。

不行，这些地方都有人住，不能做藏身处。她有些苦恼，四下乱瞟，突然找到了一个破败的建筑。

那是一个小教堂，只是从外面就能感受到衰颓。

瑟曦亚翻过院墙，看到满地的垃圾和污秽不由的笑了：“这里正合适！”

小心的避开地上的污渍，推开了散霉朽气味的大门，看着空旷的大堂，她戴上了面具。

“很好。”，瑟曦亚越看越满意：“这里可以铺毯子，这边再架一口锅，再有几根蜡烛就可以生活了。”

“只有这里有点问题。”，她走到倒塌的一个墙角前。

“呜！呜！呜！”，狂烈的大风凭空而起，掀飞了她的软帽，面具里的“黑泥”突然开始疯狂，包裹住她的整个头颅，一股巨大的灵压骤然袭来。

怎么回事！瑟曦亚迅滚离断墙，抽出钢笔戒备，却没有现袭击者的踪迹。

灵压如同潮水般渐渐消退，“黑泥”恢复了平静……

“沙沙沙。”

她转向断墙的位置，只见断墙下的泥土上，一枝树枝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握着，正在书写。

袭击她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