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蒲清看他修長的身體占據了整張沙發,因為躺著,暗色西褲繃緊些,勾勒出筆直的長腿,襯衫領口凌亂地開著,隱隱露出結實的肌肉。不得不說,他這兄弟真是生了個好皮相。
張蒲清踢踢杜召的皮鞋:「起來,喝酒。」
「不喝了。」
「不喝也得喝,來都來了。」
「叫人把我存這的酒拿來,」杜召側過身,背對著他,「想喝酒就安靜點自己喝著,不喝滾下樓跳舞去。」
張蒲清豎起拳頭,沒落下去,伸出食指無奈地指了指他:「睡,睡死你。」
人出去了。
包廂安靜下來。
不一會兒,杜召就入了夢。
夢裡,咿咿呀呀的戲腔直在耳邊轉,吵得他不得安寧。
朦朧中,感覺有人動了自己。
杜召一拳下去,把身上那東西推了很遠。
睜眼看去,是一個女侍應。
杜召坐起身,拿槍指著她,一臉陰鶩:「幹什麼的?」
女侍應捂住腹部坐在地上,表情痛苦:「您的酒冰好了,我見您睡著了,給蓋個毯子,對不起,冒犯了。」
杜召看到地上的毯子,放下槍,收回目光:「滾。」
女侍應背脊一陣浸骨的寒意,忍著痛站起來就要走。
「站住。」
嚇得她一哆嗦。
「毯子。」
人又轉身回來,戰戰兢兢地收起毯子。忽然一張大額鈔票擺到面前,只聽眼前的男人道:「去醫院查查,有事,再找我。」
她哪敢收,渾身汗涔涔,手指都發顫:「先生,我沒事。」再看杜召那不容商量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鞠了一躬,「謝謝先生。」
「出去。」
「是。」
女侍應趕緊離開,轉身回來關門那兩秒,又看到裡頭幽幽的人影,彎著腰坐著,像蟄伏在黑暗中被放逐的孤狼,隨時會撲過來吃人。
太可怕了。
杜召獨自坐會,沒了睡覺的心情。
他點上根煙出去,走入漫天香粉的花花世界,俯視酒色之中笑語盈盈的紅男綠女,找到張蒲清。只見人正抱著細腰來回晃動,不知說了什麼,惹得懷中女子面頰酡紅。
他還真是繁花從中過,片片皆沾身。
表面儼然一個溫潤如玉的儒雅公子,卻風流成性、情人無數,此回搬遷,不知又要傷了多少女兒心。
這情情愛愛、笑語情仇,杜召是看了個倦。
鏡花水月終有破碎之時,不如酒暖人心,香菸沁脾。
白解匆匆上樓,見杜召立在欄邊俯瞰紅塵,走過去低聲說:「是六隻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