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芋白撑着脸,看着人声鼎沸的前方,叹了口气。
肖玉瓒侧过身,抬手摸了摸周芋白的发髻:“想他了?”
原以为小丫头还会脸红着否认,谁知道不说还好,一说,这丫头一下子就眼眶红了。
她看这满眼的喜庆,眨了眨眼后才放下手转过身来看着肖玉瓒:“大嫂,你想我博衍大哥么?”
肖玉瓒一愣,垂下了眼帘:“想的。”
她从前没想过会分开那么久,也没有切身的体会过王博衍找她的那些年,是如何看着自己的画像,思恋着自己的。
但是这一次,她算是亲自感受了一回,想念到了极点的滋味。
那时候,王博衍甚至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自己,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他的感情,究竟能不能有回报和回音。
那年随父亲进京谢恩,他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就认出自己来了。
那时候他的心情如何,肖玉瓒觉着,恐怕要等他回来的那日,自己才能够体会了。
“我也想他了,虽然他总是很讨厌,人也不正经,但是他走了我才发现,每回逗我笑的也是他,大嫂,你说。。他们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周芋白说着说着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抬手使劲擦,擦得整个眼眶都红透了,“姜宝琴要是瞧见我在她大婚上这样,指定能跟我打起来。”
她嘟囔一句,眼泪还是止不
住,干脆抬眼看天。
阳光有些刺眼,但效果似乎不错,抽搭了几回鼻子后,周芋白深吸口气,总算是缓下来了。
此时门口传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人群里的声音瞬间高涨起来,所有人都朝着门口涌过去,能听见外面的人高喊着:“新娘子进门啦!”
要踢轿跨火盆了。
周芋白爱热闹,肖玉瓒赶忙回头让小椒抱着世安,随后拉上周芋白朝门口过去:“走,咱们去看新娘子,待会儿你还得跟着去闹闹洞房呢,我带着世安,凑不了那个热闹了。”
周芋白眸子里终于有了些亮光,果然,到了人群里,被气氛感染,方才得伤怀立刻就冲淡了不少。
姜宝琴被常守从轿子上拉下来,两人牵着红绸缎的两端,在宫中姑姑的引导下,姜宝琴顺利的跨过火盆往里走,顿时祝福声便像是海浪一般此起彼伏,人人都往前凑祝福这对新人,生怕自己的祝福声被掩埋下去,一个人不止说一遍,都盼着他们能听清自己的声音。
常淮阳为了常守的婚事,专程进京来上座高堂。
他到了年岁,原本也到了该卸任的时候,皇上隆恩,让他既然已经到了帝京,便不必再回去赴任了,自然有年轻人顶替他的官职,如今常守有了自己的官宅,他与常淮阳两兄弟,时隔那么多年,也终于可以在帝京团聚。
墙头的桃花树嫩芽渐绿,已能瞧见冒头的花骨朵了。
肖玉瓒回首,微
风吹落一片稚嫩的花瓣,不知从何处而来,不知往何处而去。
只愿。。君心似春色,一年一度一归来。
如春色般,快回到她身边来吧。
·
春意最盛的时候,已是姜宝琴完婚后两个月的事了。
世安特别喜欢她放在架子上的那把佩剑。
王博衍送给她的那把‘芙蓉’。
那老掉牙的父母故事,世安小小年纪已经缠着问了许多遍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会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趴在高高的桌边,仰头望着自己根本不可能勾到的剑穗,一脸憧憬渴望的模样。
后来会说话以后,便会指着芙蓉剑喊娘。
他问那是什么东西。
小椒嘴快,逗他说那是你娘特别重要的东西,满满都是爱意呢。
小世安不懂,歪着头思考,半响后,迈着小短腿跑向肖玉瓒,让她讲讲什么是重要的故事。
这一讲,便把年轻时候那点事都说给小世安听了。
小世安不懂那么多,听了那么多遍故事,就记得一句话了:“那是爹爹送给阿娘的,安安不能拿。”
话是这么说,但是随着年纪的长大,世安对芙蓉剑的喜欢只增不减,每天必须要去比一比自己的个头,眼见着自己离剑越来越近,就会笑得眯起眼睛来。
前几日的时候,凯旋的捷报就已经送进京了。
肖玉瓒每日都会到门口去看,一看便是大半天的时间。
她知道王博衍要回来了。
等到通讯兵的马蹄声在街上响起的时候,就是大军
回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