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换了件衣裳出来?,屋内已经变天?了,一群人围着云莺在?那嘘寒问暖,如同?众星拱月一般。
问明白是因为有孕,李氏脸上顿时杀气腾腾起来?,强笑都没能压住,“当真有了吗?不会是误诊吧?”
云莺不久前对云华也是这么说的,没想到转眼回旋镖就落到自己身上,真真命运弄人。
她倒巴不得是误诊呢,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整个人也像做梦一样,恍恍惚惚的,没落在?实处。
老大?夫不悦,可以质疑他医德,不能质疑医术,他可是靠真本事吃饭的,“各位要是不信,就另请高明罢。”
李氏反而慌了手脚,宁楚克的病还得人照看呢——说是没什么大?碍,可不精心?照看十日她怎能放心?,真患上恐水病可是没药医的。
只?得陪着笑脸做小伏低,好说歹说才劝得那老东西回心?转意,又额外敲诈了她一笔多的诊费。
再看四阿哥,注意力全集中在?瓜尔佳氏身上,拉着她的手絮絮不止,仿佛忘了自个儿还在?东苑,还在?李氏的地盘上。
云莺尚未做好心?里建设,也没精力回应四阿哥过度的热情,只?疲倦道;“妾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四阿哥见她脸色发白,料想是害喜的缘故,便点?点?头,又欲亲自送她过去。
李氏忙唤道:“贝勒爷!”
宁楚克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她满肚子委屈都还没处诉呢,再不济,也得把那畜生?打死,方可解心?头之?恨。
云莺见她凶神恶煞盯着米粒,不由?得紧张起来?。
四阿哥握了握她的手叫她宽心?,又道:“宁楚克心?软,没的叫她害怕,把米粒送走就是了,再者瓜尔佳氏刚怀了孩子,不宜多造杀孽,此事到此为止罢。”
李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帮那罪妇开脱,和她一比,自己跟大?格格倒成了足下尘泥了。
四阿哥本来?也没义务照顾李氏心?情,若非她追咬不放,这事原本微不足道,如今有更?要紧的在?眼前,四阿哥就更?不耐烦跟她歪缠了。
看着两人相?偎而去,李氏脸都绿了,偏又发作不得,只?能强颜欢笑对福晋道:“瓜尔佳氏当真鸿运当头,这么快就有了,不知怀了个多俊的阿哥,将来?正好给弘晖作伴。”
她不信福晋一点?都不害怕,凭四爷对云莺的盛宠,若是个男胎,指不定比弘晖还受重视,将来?世子的地位不就摇摇欲坠了么?
福晋哪会被三言两语挑唆,淡淡道:“若真如此,我?更?替妹妹开怀,待瓜尔佳氏诞下孩儿,妹妹想必愈发清闲,更?可以亲自教导弘盼,无须假手旁人。”
暗示等待她的只?有失宠下场。
李氏气了个倒仰,眼看福晋扬长而去,连个斗嘴吵架的人都没有,只?得愤愤将茶杯往桌上一顿,嘴上嘀咕,“不过是块肉,有什么好猖狂的。”
生?不生?下来?还是两说呢——这回她倒是没敢摔东西,传出来?都知道她对瓜尔佳氏不满,她可吃罪不起。
福晋驻足片刻,没听到瓷器碎裂声,方才继续起步,“她倒沉得住气。”
赵嬷嬷道:“李格格又不傻,不会在?这种时候叫人揪住把柄的。”
福晋哂道,“她俩若能一直相?安无事倒好,否则终究麻烦。”
她倒是不介意这府里谁给四爷生?孩子,甚至云莺怀孕倒是件好事,省得李氏一枝独秀,总是趾高气扬前来?挑衅——其实这两人如若本本分分的,她也愿意给庶子们许个好前程,众人拾柴火焰高,一家子总归同?气连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