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先?是茫然,随即反应过来?飞红了脸,轻轻朝地上啐了口,谁愿意跟他?洗鸳鸯浴了?不害臊。
真是远香近臭,她起先?还以为四爷是那种古板方正的老夫子个性呢,相处越久才知?道这人有多闷骚,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四阿哥正觉得干渴,索性就把碗里?剩下的酸梅汁子喝了,看着云莺又是尴尬又是甜蜜,四爷一点都不嫌弃,可见是把她当?自己人。
自己人偶尔调戏一下倒是无妨了。
拿帕子揩了揩嘴,四阿哥正色道:“我想着明日进宫请示娘娘,找个太医好好为你调理身?子,也更稳妥些。”
他?知?道云莺心中惧怕,自然想叫她放心,虽说太医不见得比外头郎中高明到?哪儿去,好歹是受过正规培训,再者熟悉宫中礼仪,相处起来?也更容易。
云莺自然是愿意,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她在瓜尔佳府虽然也蒙太医看过病,但?也只是偶尔而已——须知?太医居天子近处,享官位实?禄,哪是寻常人家请得动的,倘要十个月眼错不眨地照顾,除了花费大笔银两,更得有足够的面子才行。
当?然也不是没?这种事,譬如太子妃就全程由?太医照料,七阿哥府上那拉氏怀第二胎时常胎动不适,七爷也为她叫了个太医——或者叫学徒更合适些,当?时那位徐大人还只是在院判身?边打杂呢,当?然现在是转正了。
七阿哥的面子只能做到?如此,但?四爷既说要请,那自然是正经有差事有职衔的。
云莺承蒙厚爱,可她也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福晋和李格格怀胎的时候都没?这样隆重,偏她搞特殊,人家能过意的去么?
四阿哥倒是坦坦荡荡,“你家爷从前只是位光头阿哥,如今都封贝勒了,可不得水涨船高么?”
在他?看来?礼制上毫无问题,待遇得和地位相称么。
云莺无言,四阿哥这么会诡辩,她说不过他?,再者云莺私心也觉得有编制的太医更放心些,好比三甲医院和乡下卫生所的区别。
索性由?得他?去。
四阿哥这一天在后院消磨了太多时间,正经事都还没?办完,加之看云莺神色亦有些困倦,不欲打扰,“我先?回书?房,你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云莺乖巧点头,她还是喜欢四爷认真工作?的样子,更符合她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帝王形象。
等四阿哥离开,西小苑的仆婢们才鱼贯涌入,齐齐向云莺道贺。
挽星笑言:“真是意想不到?,还以为格格最少得过两年?才能闻听喜信呢。”
虽然得宠,可到?底不是夜夜承欢,四阿哥也不像万岁爷那般是个对子嗣狂热的,真真菩萨保佑。
云莺也想不到?,她都严格按照避孕的法子去做了,怎么还会中招?还是说云华教的那些本就不痛不痒,与受孕毫无关系?
云莺只觉一个头变成两个头。
人群里?传来?呀的一声,却是灵芝着急磕头,不慎磕在一旁的板壁上,痛得惊呼。
瞅见众人齐刷刷望着她,她更生担心惧怕,手脚并用爬上前来?,呜呜咽咽道:“格格,您别赶我走!我再不敢偷懒了……”
明明主子交代?过要她看好米粒,偏她那会儿犯困打了个盹,叫那条狗悄悄钻出牢笼,差点惹出一场祸事来?。
云莺很沉着,她看人一向看动机,若是故意为之,那灵芝当?然不能再留;可若只是无心之失,那不妨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是也不能原谅得太容易,那样威严就荡然无存了。
挽星跟云莺同心同德,估摸着恫吓得差不多了,方才叹道:“罢了,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