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亲又是家中独女,当初嫁给他父亲,嫁妆有万两黄金,全京城的人都眼红。
可如今清算下来,却只剩下不到一半。
“春雪呢?”
管家慕南闻言一愣。
慕怀瑾合上最后一个嫁妆箱,低头在手中的单子上勾了一笔:“我娘亲最喜欢的那把玉琴。”
慕南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谢晚晴最喜欢的那把玉琴,名为春雪。
那琴的琴身,是价值连城的暖玉,就算是冬日,抚上去也是暖的。
琴弦乃是金蚕丝制作,在阳光下,能够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当年,他有幸看过谢夫人抚琴,真是天人之姿,至今难忘。
那一幕仿若昨日,可惜现在人走茶凉。
“两年前,宫里的容妃娘娘要过生辰,亲自向夫人讨要,那琴便送给了她。”
见慕怀瑾脸色阴沉,慕南赶紧拿过身后小厮递来的账本:“这上面都有记录,少爷您看!”
慕怀瑾接过,快翻看,眉头越皱越深。
翻到一半,他猛地合上,眼中一片冷意。
慕家憎恶他的娘亲,对她的嫁妆,倒是用的心安理得。
送礼的送礼,赏赐的赏赐,典当的典当。
还有,慕凌云的那个小妹,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小姑姑慕安棠。
当初她让慕凌云休妻另娶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不沾谢家一点光。
结果转头,就带走了他娘亲将近三成的嫁妆,真是可笑。
虽然慕凌云提前和他说过嫁妆有些亏空,他也早有准备。
可是看到娘亲的嫁妆被这么挥霍,他心中还是有股郁躁之气,难以散去。
慕南双手捧过慕怀瑾递回来的账本,笑眯眯道:“瑾少爷,那老奴就告退了。”
苏然看着那账本,若有所思。
小虎指挥着下人,将那些箱子,抬到闲置的房间。
余光瞥见站在院中海棠树下的慕怀瑾,他身形单薄,秋风袭来,树叶簌簌坠落。
斑驳树叶落到冠上,慕怀瑾沉眸思索,没有察觉。
这一幕,就像是一幅画,小虎突然觉得心跳的有些快。
他不自觉地走过去,踮起脚尖,抬手拿走那片碍眼的叶子。
慕怀瑾回过神,低头弯起眼睛笑:“谢谢。”
小虎陷在这笑容中,原本喧闹的周遭都变得寂静。
“别想偷懒!”苏然咬牙切齿道。
疼痛感传来,小虎嘶地一声,耳朵被揪起。
“还有一堆东西没整理呢,在这干啥?”
小虎捂住耳朵,露出和平日一样憨厚的委屈表情:"“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