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东厂,她就吐了一马车的黑血;还嘿嘿傻笑着‘也不知道太医医术如何,雨化田,我要是死了;记得清明冬至给我烧纸。’压根就不像一个孩童!
其实那时候自己功力不够,是师父替她强压了剧毒。
他会猛练武功不是因为她!这是一直对自己说的;后来师父出事,他对自己说‘她是保命符,是升官发财的梯子’。其实现在她也是。
她说自己不会说。他并不想知道她会说什么,她会说什么、会做什么都和他毫无关系!
这张摊开的白纸压根不在意自己会被看清楚,因为任何字迹都会被她收拾干净;旁人只能看见白纸一张,看不见白纸背后会有什么。因为白纸背面是另一种纯色——黑!
这种黑体现在她做事中、抄家时;心计深刻、阴狠毒辣、绝情冷酷;一旦是她认为要铲除的,那么不管此人是什么身份;就算万喻楼这位东厂厂公她也一定要铲掉!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这就是朱宁宁,这就是他看到现在所知道的朱宁宁。白纸、黑纸都有的朱宁宁。
也这样的她才能让他甘愿弃万贵妃而择她;因为率性,没错,这份自觉无愧如天地的率性让他在一次次厌恶她到极点后还是不能离开。
她说一直痛着所以才不会痛,不,应该没有心,才不会痛!
他就没有心,所以一直不曾感觉到疼痛的存在。
思及此,手掌盖住了脸;却又碰痛了掌内伤口。
一阵疼痛打入脑中。
‘你若趁机敢动雨化田一根头发,我朱宁宁就是拖整个大明朝入地狱都会将你和同你有关的所有人——千-刀-万-剐!’
‘我等不了60年,如果你死在里面;我就让全大明朝所有人来挖沙子也要把你挖出来!’
眼前浮现着她坠落时候的笑容,她在对他笑!是的,就如同第一次看就他时候的那笑容一样,绚烂耀眼的让他讨厌至极!
没有心就不会痛,为何五脏六腑又都在那刻烧起来了?
被她的笑容点燃的火,烧煮着他的内脏……
他看就了,她无声的说着‘再见’二字;可傻子,想过没有,如果你掉入那白雾中还能和我再见吗?个笨蛋!蠢女人!
她说她等了一晚,他也一样什么也不会说。
天下第一傻瓜的朱宁宁!
将被踢掉的锦被重新盖回她身上,那股一直属于朱宁宁的冰冷寒意此刻却变的暖了些;握住小手,雨化田勾勾嘴角:朱宁宁,本督主就准你所愿,生生世世与你没完!
你再敢在我面前放弃性命,就算下到地狱,本督主都会亲手——宰了你!
☆、
朱宁宁本闲不住的主,更何况如今还有事情未解决。
玉玺没啥好看的,那个漆黑的盒子呢?不知里面是不是另一座啥城的藏宝图,不过如果这次她要去,一定做好准备;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啥东西做个小型氧气罐啥的;那个氧气的化学公式好像不太难,等她身体好点后好好想想。
“谭撸子,那个老掌柜死了没?”她喝着粥。
谭撸子在她身边皱眉“死了,难道公主还有事要他……”
“那住宿银子拿回来了没?”那座龙门客栈据说被雨化田一把大火烧个干净“哈乌拉呢?不会也咔~~(╯﹏╰)b”用手做了切脖子的动作。
“还没,在楼下关着呢;督主怕她对公主使诈,所以命我们好好看管呢。”谭撸子脸上浮黑线,想了下又补了句“我们没为难她!”
“孺子可教。”宁宁满意点头“对老人家嘛,特别是没仇有恩的就不要太过苛刻了;徐太医都说我的毒没啥事情了,你派人送她走吧,她一个老太婆的挺可怜的。”
“不行!”
青云色的曳撒外穿着那件玄色外袍,左手腕带着佛珠“她要跟我们回京;等你无事一年后才能放她走!”
“那好吧,你怎么说就怎么算喽。”宁宁继续喝粥。
谭撸子见他进来,便退步将空位让给他;毕竟最靠近万安的地方永远是他雨化田的。
宁宁放下粥碗,就看见雨化田端着药碗了“我刚喝完粥,等下才能喝药的;这到底是啥药?不是说我的毒解了嘛!”抗拒着,却也抵不过雨化田一直递着的姿势。不过药在她手里,喝不喝自己个儿说了算。
雨化田看着那碗药“不会害你。”
“哎呦,我说哥哥唉,我喊你哥哥,大哥,大哥哥,大哥大,大大哥,哥大大;嘿,求您了唉。”朱宁宁告饶“我都认错了,这事您打算说多久啊?不带这样的。”犯得着嘛,一直挂嘴边。
谭撸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就是嘴角边有忍不住想往上弯的动作。
“您不会真打算牵我头皮一辈子吧。”宁宁看他似笑非笑就心慌“哎呦,大哥大,这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也不能我错一回您就一辈子都不忘啊。”
“公主所指奴婢却是很难忘记。”雨化田又打官腔“记一辈子也是提醒奴婢自己。”
“那赶明儿你就真该想宰我了。”朱宁宁垂头“牛角尖越钻越小;你就不能像我一样退步海阔天空?”
雨化田敲敲她手里的药碗“喝你的药。
“这药味道太奇怪了。”朱宁宁推了推“对了,素慧荣到底招出什么没?”
雨化田盯着朱宁宁。
朱宁宁见转移话题这招不好使,只得捏着鼻子把药给喝了。
“这你不用担心了。”雨化田那走碗,谭撸子在后面接着“身体还弱,再睡会儿。”
因为再怕出个素慧荣,所以宁宁面前都是几个档头充丫头;虽多少有些不方便,但只有忍耐了,朱宁宁也不是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