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冰应了一声,也转身向门外走去。
欣嫔愣了一下,定了定神,垂下眼帘,用感激的语气说道:“娘娘考虑得甚是周全,倒是臣妾疏忽了!”
婉妃轻拍胸口,看着蕙兰责怪道:“唔,娘娘您过于谨慎了,瞧您刚才如此紧张,臣妾差点以为这茶中有毒呢……偶尔喝一次无妨的,臣妾怀浅柠那时,并未十分忌口!”
蕙兰轻笑道:“谨慎些总无坏处,欣嫔姐姐如今身怀六甲,万一在本宫这儿出了什么意外,本宫实在承担不起!”
她与瑞妃交谈时,仍留意着依旧站在门口的秋苓。
只见她身躯挺直,稍作停顿,才与思冰一同闪身出去了。
秋苓出去后,婉妃缓缓饮茶,问欣嫔道:“你刚才问秋苓姑娘祖籍何事?”
欣嫔神色异常,强颜笑答:“秋苓姑娘……长得与本宫一位故人颇为相似,故而随口一问!”
婉妃应了一声,并未起疑,很快便转了话题,与蕙兰笑谈道:“如此俊俏的姑娘居于醉心殿,自是有人会更加忌惮了……不过,她却不知,娘娘您如今这般得宠,何须再安排他人为您争宠……
也唯有像端贵妃那般的,才会将妹妹送进宫来……说来也怪,许久未见她妹妹了,从前端贵妃可是时常带她出来,四处炫耀的!”
蕙兰沉思片刻,索性将林念瑶对温秋实有情,端贵妃恼怒之下,将其囚禁之事,尽数告知了碗妃和欣嫔。
婉妃听后,双目圆睁,气愤地说:“端贵妃好生狠毒,这可是她的亲妹妹啊……那林念瑶,竟毫无反抗之意吗?
端贵妃将她关起来,她就不能叫喊哭闹吗?实在不行,寻死觅活……这是在宫中,把事情闹大,惊动皇上和太后,看端贵妃如何收场!”
蕙兰轻皱眉头:“谁说不是呢,本宫也不知其中缘由,只觉得此事甚是怪异……或许,念瑶姑娘是怕在宫中闹得鸡犬不宁,会有损姐姐的声誉,进而牵连整个林家吧!”
婉妃不以为然,冷笑道:“这世上的良善之人,就是因为过于心善,总是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替他人着想,所以才会被奸人所利用……
瞧瞧,端贵妃就不顾及自己此举,是否会毁掉妹妹……哼,反正若有人敢如此对臣妾,即便对方是本宫的至亲,也要跟他斗个你死我活!”
蕙兰忍不住调笑道:“瞧瞧,婉妃姐姐这副厉害模样,本宫以后怕是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了!”
说完,三人皆笑了起来。
笑声中,婉妃义正言辞道:“臣妾从前并非如此,只是在生下浅柠之后,才被迫变得泼辣……若不如此,臣妾的孩子,岂不是要任人欺凌!”
三人畅谈了许久。
送完婉妃和欣嫔,已至正午时分。
用过午膳,蕙兰独自一人,来到秋苓暂住的西偏殿。
一进门,她便看到秋苓正坐在窗前刺绣。绣绷置于膝上,撑起洁白光滑的锦缎。
秋苓正全神贯注地飞针走线,绣着大朵浅粉色的芙蓉花。
她绣得极为专注,蕙兰悄然走到她身边,她都未曾察觉。
蕙兰静静地凝视片刻,不禁赞叹道:“秋苓,没想到你的绣工如此精湛,这芙蓉花犹如真花一般……宫中的绣娘,恐怕都望尘莫及!”
听到声音,秋苓才悚然一惊,蓦然抬头。
见是蕙兰,急忙俯身行礼道:“娘娘驾到,民女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
蕙兰将她扶起,轻笑道:“你既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便是醉心殿的贵客,见到本宫无需行礼……”
顿了一下,蕙兰又沉凝道:“今日天公作美,你入宫后,似乎尚未带你出去过……既然太后已知晓,就无需顾虑太多,本宫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吧,以免总闷在屋内!”
秋苓略带疑惑地看了蕙兰一眼,但却并未言语,而是迅放下绣绷,点头应是。
蕙兰没有让思冰和思菱陪同,只带了秋苓一人,缓步走出醉心殿。
初夏将至。正午的骄阳,已有几分炽热。那些惧怕晒黑的宫嫔们,自然不愿此时出来。
因此,姹紫嫣红,绿草如茵的御花园里,空无一人,静谧无声。
蕙兰和秋苓沿着河边的柳荫,徐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