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满:“这是温流那傻逼问的。”
她愣了一下,好像才回想起来这回事:“哦,是,他好像是问过。”
“忘了也好,一傻逼毒贩土皇帝,这辈子都不会跟他打交道了,”他安慰了两句,顿了顿,又问,“所以大吗?”
她难得起了一点促狭心思,笑眯眯的:“你跟谁比?”
“我靠,你睡过很多吗?”
“那倒也没有。”
“那就从你贫瘠的经验中比一比,”说到这里,他又笑一声,在她锁骨上磨了磨,“我跟老鬼比怎么样?”
“……啊?”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陈队长?” 他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没睡过啊?”
“就是朋友而已……”她这话说得不太坚定,眼神茫然了一瞬,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东西,微微吸了一口气,“你们都有这样的误会?”
“我靠,半夜三点上门你们孤男寡女什么都没做?”
“要做什么?”
“要是对你没点儿心思,半夜三点上门?而且你还给他写信——”他都有点匪夷所思,“算了,那都不重要,你对他什么想法?”
“没有太多想法。”
“那你刚才在门口为什么用老鬼挑衅我?”他这时候敏锐起来了。
“你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会把你踹下床。”她语调平淡,瞥他一眼,推开他坐起来,脸上有些思索神色。
他到底都往外表明过多少,别到时候被架上去收不了场。
片刻后,她动作一顿,微微叹了一口气。
但的确是……好荒谬的关系。
她和德里亚牵涉那么深,在美国消失沉睡两年多,最后还是在一位海豹队员的帮助下才回了国,不是沉平莛可能现在还在国安关着被讯问。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他考虑,其实一开始她就不该跟他建立私交,哪怕他在程序上做得无懈可击。
“你们队长……”她还是问出了口,“他知道我的底细吗?”
“你什么底细?聂哥奔着去美国的那些线索?”
“什么美国?”她真有些惊讶了,看着喻蓝江,“聂郁什么时候去美国了?奔着又是什么意思?”
喻蓝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是真不知道:“聂哥去年休假来北京的时候没跟你说吗?”
“当时情况有点复杂,我基本没跟聂郁聊什么,”她面色凝重了一点,“你能告诉我吗?”
他没想到这事情竟然那么复杂,盘腿坐正了,遛着鸟也不介意:“具体情况我不知道,老鬼肯定清楚,你问问他能不能说。我就知道聂哥在南美参加比赛的时候碰到个什么人,他因为这个判断你还活着,走偷渡线从墨西哥进了美国,到你那学校去找线索。后来好像是有点什么成果,而且上面很重视,最后我们老大也不知道怎么操作的,把聂哥保下来了,送到国防大学念研究生。背了个处分,没上军事法庭。”
她面色一点一点地白下来。
他一个中国6特军官,独自离队,偷渡进了美国。
因为她。
她嗓子干:“聂郁没有告诉我……”
喻蓝江还挺理解的:“跟你说了,你心里过不去难受,要还准备报答他,他女朋友知道了怎么想?”
“应该跟我说一句的。”
“他不说有不说的道理,可能还怕你问他涉密细节——哦,你别说我说出去的啊,我说的不涉密,”他提醒,又劝,“你也不用想那么多,事情都过去了,你不就一闭眼躺了两年吗,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轻轻摇了下头:“不太对。”
德里亚。
一份能顶下那么大罪行的情报。
还有。
她用右手环住自己的左手腕,细瘦脆弱,有清晰的血管痕迹——这具奇怪的身体。 沉睡近两年,肌肉完全没有萎缩的迹象,只是有些无力,刚醒来就能支撑着找到巴泽尔。
奇怪的肌肉记忆,纯熟得不合理的搏击技巧。
单薄的身躯与不同寻常的爆力。
恢复度。
以及,全身上下,被极细心地抹去的所有伤痕。
“哎,哎,我们还在床上,能不能不要一直想那么扫兴的话题,”喻蓝江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老鬼肯定对你有想法,你什么打算?”
她淡淡扫他一眼。
“我说真的,你要选他不选我可太伤我自尊了。我有的毛病老鬼都有,他还没我帅,没我年轻,这长了眼睛都能看出来吧?”
“我选不选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她看过来,神情平静,“你下了这张床就跟我没关系了。”
喻蓝江都气乐了,抬手压住她的腰:“这么绝情?”
“你不打算遵守诺言?”
“可我这还没下床呢。”
她轻笑一声,丹蔻嫣红的足踩了踩他已经精神得过分的小兄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