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砚低下头,贪婪嗅着他身上稍带甜腻的气息,道:“因为我会害怕。”
“我不是还好好的嘛,我是说万一。”云念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侧过身来看着对方,“周行砚,原来你比小猫还要胆小。”
周行砚也笑,“嗯”了一声,富有磁性的嗓音直钻入耳朵里,语气里又罕见地带上一丝严肃:“所以不要有万一,不可能有万一,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云念耳朵和脖子都痒痒的,往一旁躲了躲,说:“好吧,其实我骗你的,不留下猫咪是因为我更喜欢你,再多一个就喜欢不过来了。”
周行砚听得又郁闷又想笑,咬住他柔软的耳垂用牙尖轻轻磨了磨,故作委屈:“我在你心里只能和一只猫相提并论吗?”
“是啊。”
云念毫无心理负担地点了下头。
周行砚气得想一口吞了这小坏蛋,“真是没良心。”
云念被他亲得笑出声来,理直气壮控诉道:“谁叫你抱着我不放,让我吃不了蛋糕的。”
周行砚意犹未尽地把人放开,又见他拿起另一只蛋糕,要往房间外面走,忙问:“要去哪里?”
“这个我拿去给小月吃,他最近看起来心情不好。”
周行砚立即说道:“我帮你送过去。”
“不行。”云念瞪了他一眼,指着那盆被修剪到一半的花,“你想偷懒吗?”
周行砚只好坐回去,哄道:“那你早点回来。”
云念点点头,只是下一趟楼而已,不会很慢的。
两分钟后,他没在楼下找到严惊月的身影,整个一楼静悄悄的。
他以为严惊月出门了,去消息:“我放了一份蛋糕在冰箱里,那家的提拉米苏味道特别好,你回来记得吃吃看。”
刚打开冰箱门,严惊月的消息回过来:“还是别放冰箱了,我在三楼露台。”
云念很少去三楼,知道那里有个很大的露台,但是无人打理,只有几盆前任住客留下来的绿植逐渐长成杂草,风景算不上好。
尤其现在是夜里,更显出几分影影绰绰的阴森荒凉感。
云念站在露台的入口,看到严惊月拿着副望远镜,双肘撑在栏杆上仰头望天。
“你在看什么?”
他把带上来的蛋糕随手放在一旁,来到栏杆边,也仰着脖子往天上瞧。
今晚的夜空蒙着一层厚厚的阴云,既没有月亮可赏,也没有星星可看。
严惊月拿开望远镜,站起身来,眼神因期待和兴奋而明亮:“你还不知道吗,预告上说今晚有一场大型流星雨经过城市上空,还有十分钟,我在等。”
云念忽然也有点期待,但脖子都仰酸了,天上阴云密布,别说流星,一颗星星也瞧不见。
他总觉得严惊月可能今晚得白等一场了。
十分钟过去,什么都没有生。
严惊月转过身来,背靠着栏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完了,让你陪我浪费了生命中的十分钟。”
见这小少爷还在一脸天真地仰着头,不死心地期待一场奇迹,无奈劝道:“别看了。脖子不酸吗。”
云念指着天空喊道:“那里!”
那张苍白漂亮的脸上忽然绽放出快乐的神采,黑白分明的双眼里闪烁着动人的光。
严惊月忘了今晚来露台的目的,忘了抬头望向夜空,怔怔凝视眼前这张让自己见了就忍不住想微笑的脸。
他看清了,一颗星星划破厚重云层从头顶夜空飞下坠,落进一双漆黑又明亮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