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是没听见,大夫都说竖儿的腿差点就保不住了,我这个当父王的看着这心里实在是又气又疼。”
廉王一进宫,就将发生在秦竖身上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本以为太后会心疼孙子,与他同仇敌忾。
没想到太后越听,眉头锁得越深。
“不是让他在王府面壁思过吗?好好的,他又出去看什么比试,他要是不往外跑,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这个当父王的,怎么也不管着他,他现在是什么德行,不好好在府里先将脸上的伤养好,你还由着他出去外头丢脸。”
“哀家看他现在这么不着调,都是你惯出来的。”
廉王莫名其妙挨了骂,瞬间错愕:“母后……”
太后揉了揉额头:“好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他是什么样的哀家心里还不清楚吗?从小到大,你说说他都惹了多少事。”
“哀家也知道这一次他是受罪了,可那也是他自找的,其他的话哀家也不说了,你待会儿出宫带上太医吧,让太医给秦竖瞧瞧身上的伤,还有他那腿总得养好,廉王世子要是瘸了腿也不像话。”
廉王刚才琢磨了一路的怀疑尚未说出口,不想太后已经失了耐心,就这么要给他打发了。
“母后,竖儿有时候是不像话,儿臣也已经说过他好几次,他也已经答应了儿臣,会慢慢改正,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廉王府的世子,是母后的亲孙子,怎能白白让人给打了?”
“母后,您可要为竖儿做主啊。”
太后听得一头雾水:“他不是被外边的人给打了吗?难道人你还没抓起来?”
“儿臣倒是想将人抓起来,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竖儿身边的护卫说,那几人打完人就不见了。”
“不见了你就让人去找,你进宫找哀家做什么主,还想让哀家亲自去替你找人不成?”
“母后,您有所不知。”廉王将几次的巧合与自已的猜测说给太后听,而后道:“母后,并非是儿臣平白无故怀疑四殿下,而是这实在是太过巧合。”
“如果,如果真是儿臣想的那样,也只有母后能为竖儿做主了。”
太后想了想,让人去将秦靳齐叫来了慈宁宫。
“皇祖母,您叫孙儿过来有何吩咐?”
太后招手让他近前些。
秦靳齐看了廉王一眼,朝太后走过去。
看着秦靳齐这张与年轻的周明帝像了六七分的脸,太后因廉王的话而拱起的火气,稍微疏解了一些。
尚未有自已孩子的时候,太后全心全意抚养周明帝,是真的用心将他当亲儿子在照顾疼爱。
后来先后生下清王、廉王,太后的心思分给了自已两个儿子,但她也从未亏待过周明帝。
唯独在三个儿子的亲事上……当初替三个儿子定亲时,清王、廉王都有自已的要求。
周明帝却全让她做主。
最后,她也只是替他挑个不太起眼的岳家。
如果当时有更好的选择,太后也会给周明帝选更好的。
但是当时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另外两个儿子先挑了,最后只剩下高家。
因着这事,太后一直对周明帝有些愧疚。
人心长得偏本没错,可她有了自已的孩子后,先帝本想将周明帝给其他妃嫔抚养。
是她拦了下来并且保证会对几个孩子一视同仁,可最后她还是先顾着自已的儿子。
直到后来,毫不起眼的高氏一族在战场上屡屡立功,拥立周明帝坐上皇位,太后对周明帝的这份愧疚才渐渐消失。
可太后偶尔忆起此事也会想,周明帝会不会也在心里埋怨过她曾经的有意偏心。
其实自周明帝登基以来,除了没听她的话,选秀充盈后宫外,对她这个母后也算百依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