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晞将沈暮白的喘息尽数吞没。她虽在香汗淋漓间迷乱不已,却本能地回应,齿间轻启。
在野生巴戟天的发挥下,沈暮白轻吟一声,身子明显发颤,令夜色更添旖旎暧昧。
唇若点染香泽,似流光稍驻,又温润似玉。香软相偎时分,情真意切,醉意霎时弥漫屋内。
黑暗之中,屏风之后是两人暧昧而模糊,互相交叠的身影。一阵阵让人想入非非的喘息,在静谧的夜色中散开,似是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沈暮白双目阖上,面颊通红,感受到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触碰,是陈晞的手温暖而有力,与她十指相扣,仿佛害怕她会从指缝中溜走一般。他俯身,将唇再次贴近,带着不怀好意的侵袭,掠夺般地追逐她的气息。
这一刻,因为野生巴戟天的药效,彼此所有的顾虑、身份、规则好像都抛诸脑后。床榻微微颤动,帷幔轻荡,无论是否清醒还是彻底将理智沉沦,起码现在他们只剩下彼此。呼吸声和心跳的回音,充盈在这密闭的空间中。
沈暮白呢喃着,似乎在困倦中还想挣脱,但被陈晞稳稳压住,她的手勉强抬起想去抓什么,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原来她竟直接压到了他的胸膛上,毫不避讳,她的气息微甜,有特别的馨香。如此毫无章法,却让人无法忽视,还是那样的天雷勾动地火,刹那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感官。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愈发无措。她的吻是命令,是宣示,也是不可抗拒的占有。只有一个念头挥之不去:她还是这样,从来不问别人是否愿意,便直接决定一切!
他有些结巴了,唯有低哑地叹息一声,犹豫片刻还是将满身是汗的自己,使劲转到了床榻的一侧,然后再将她重新安顿好。明明知道她已经无法回应,还是不由得哀叹了起来。
“皇姐?殿下?长公主?你该是天家之尊,如此这般任性,你我二人这是在引火烧身。”
不知过了多久,夜渐深,疲惫袭来。沈暮白转身过来,无意识地将额头抵在陈晞的肩膀上,喘息未定,但早在梦乡里十分香甜。他低头看她,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都未出口。他无声地继续躺下,两人交握的手未曾分开,渐渐被困意吞噬。
他依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到了云端,轻飘飘地失去了所有重量。
终究,他们忘却了和保州刺史廖腾的丑时之约,可是直到天亮他也未曾登门暗访。
那抹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进屋内,沈暮白第一个醒来,头痛欲裂,身体酸软得仿佛被拆散打乱了一般,她皱起了眉,又去揉揉自己的额头,尚未感觉到任何不安——可是她只觉得奇怪,平日里醒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顺着视线,她低头看着自己,身着妥帖的里衣,可不是自己素来就寝时会换的那套棉麻寝衣!
下一刻,她一个侧身,目光扫到枕边,顿时惊叫出声。
“啊——”
陈晞就在她的眼前,是那么的近。他正靠在和她的同一个枕上,完完全全裸着上身,露出好看的肩部和上身线条,一丝不挂,睡得正香。日光洒在他敞开的肌肤上,勾勒出一道道令人窒息的起伏。他的呼吸均匀而平稳,面容安详,像是这一切再自然不过,没有被她的惊叫所唤醒。
沈暮白一时间整个人处于空白,她立刻检查自己的里衣,从上到下,完好无损,整整齐齐。她只能紧紧拉着自己那部分的被褥,紧紧裹住,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去推动睡得和死猪一样的陈晞。
“喂!起来——”
陈晞这才睡眼惺忪,慢慢睁开眸子。沈暮白摇了摇头,努力平复心绪,再次伸手探了探下摆处,确定一切都安然无恙。正当她暗自松了口气时,他飞扬的睫毛轻颤,完全打开了眼睛。
这让她暗自气愤,一个男子长成这样好看,能派上什么用场?!
他揉了揉眼睛,带着几分迷蒙与困惑,“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
沈暮白气得脸都白了,还不忘用左手攥住被褥的一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用右手猛地扑过去摇陈晞的肩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跑到我的住处来了!说!”
话音刚落,陈晞还是倚靠在枕头之上,懒洋洋地瞥了沈暮白一眼,意识过来些什么的样子,嘴角带着些许戏谑。
“沈——暮——白——!麻烦你先看看,这是谁的地方?”
沈暮白愣住,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有第二种可能的存在。她身着遮盖严实的里衣,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掀开被褥跳下床榻,四处打量,这才发现眼前的摆设确实与自己在郝府的那间,截然不同!
案几上还放着昨夜他们两人吃剩的残羹剩酒,狼藉一片。她顿时哑口无言。
此时,陈晞悠悠地坐到床沿边,去用手够那靠在一旁的轮椅,将自己小心挪动上去,然后再伸手去取上衣,慢条斯理地穿戴整齐。
“现在你明白了?我可没兴趣骗人。”
他这话!
这倒是变成自己的问题与责任了?
沈暮白脸色青白交替,急忙背过身去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和发髻,还是全部固定在上方,扮成男子的模样,随后她像个贼一般四下张望,唯恐有人撞破。
正当她怒目瞪向陈晞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
她警觉万分,立刻蹲下身,躲到了他的轮椅后面,想要掩盖住自己的存在。他笑着,她还真是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