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鞭子顺着男人的脸一路下滑,落在他漂亮的锁骨上。
如今那里已经被挂上了两个带着倒钩的铁环。
铁环牵着的锁链被牢牢拴在上边的架子上。
牢吏故意将绳索截掉一节,使得犯人只得笔直站立,腿脚稍微一弯,整个锁骨就会被倒钩死死拉住。
难以想象,这一个月的时间他是怎么挨过来的?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只能笔直的站在那,不能睡觉,不能休息,甚至只是简单的弯腰、屈膝,都会被倒钩扯裂刚长出的新鲜血肉。
随时的一点小动作,那铁环就像滚轮在锁骨上来回拉扯,已经漏出一节白骨。
燕洵一身墨色的衣服,看不出是流了多少血,只那脸上已经没了半分血色。
司羽卓有兴趣地瞧着他,语气讪讪道,“怎么不跑了,你小子不是很能跑的吗?”
一道鞭子又硬生生打在他胸口上。
燕临半抬起红肿的眼皮,朝她看了一眼,便又闭了下去。
之前他也曾奋力解释,“公主,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谋划刺杀,西凉和大月本是邻邦,我没有这样做的理由。
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我以前是西凉的将军,如今是大月的驸马,自是看不得百姓受苦。”
直到司羽抬手捏着他尖瘦的下巴,将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扔了过来。
一字一句的说道,“谁管得了那些贱民的死活,我是要报断尾之仇!”
燕临从他的话语中,已经猜出,眼前之人根本就不是羽阳公主。
一心为民的公主,万万不可能称呼自己的国民为贱民,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一点恩怨,置两国安危于不顾。
燕临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嘴唇干涸地只能尝到血腥的味道,他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到底是谁?羽阳公主此时人在何处?”
司羽拉着他锁骨上的铁环,死死拽在手里,带着几分病态的嘶吼。
“羽阳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能随意叫的!”
联系在山上他和沈安宁的奇怪遭遇,再加上他所说的“断尾之仇?”,燕洵已经猜出几分。
只是万万没想到,如今伺候在陛下身侧的竟已不是本人。
他紧抿着唇,虚弱开口。
“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陷害与我?
有意挑起两国战乱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何曾与你有什么断尾之仇?”
司羽缓缓转身,已经褪去了一身凤冠,恢复成一个一身红衣的俊朗少年。
“睁开你的狗眼,再仔细瞧瞧……”
眼前人,竟是那日在山中,被他用短刀刺伤的少年。
难道公主已经被他所害,可刚刚与他的对话之中,明明感觉他与公主又不是敌对的关系。
燕临还在奋力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司羽抬头望向窗外,一轮圆圆的月亮挂在云层之中,原本皎洁的颜色竟然透出一抹诡异的血色。
月圆之夜,正是取人心脏的最好时机。
虽然他也不确定,燕临的心脏是否是他所要找的,但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没有什么比救羽阳的命更重要,如今在他锁灵囊中的一丝魂魄已经越来越虚弱。
要不他也不至于着急动手害人。
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也是要做的。
没时间与他废话,他直接伸出利爪。
“这些问题,你不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