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
萧晴想了想,还真是想什么都费劲啊!“没印象,我……我喝断片了。”
“姐,你可真行啊,一般人喝这爱尔兰咖啡是兴奋,你……断片!”桃子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瞪着她。
“真不记得了?”桃子又问。
“好像是有人背我,是罗北笙吧大概?”她使劲想,好像有,她便不敢想下去了,是他,好像那会儿,她还闻见他背上的香味。还记得那个人好像还趴在她床边睡着了,他好像还对她说:“没事,没事儿”什么的,啥意思啊。反正后来醒来看见被罩被吐脏了。
这事儿可糗大了,她抹了把汗,揪了揪自己的头,她居然喝醉了,还是让罗北笙给背回来的,她没胡说什么吧。
“叮……叮……叮叮叮叮”几声摁键声后,“滴”的一声门开了,罗北笙丧着脸,提着东西走进来。唇峰紧闭似乎不大开心。冷着一张脸,将手里的塑料袋撴在餐桌上,转身进了屋。能听到屋里叮咣一阵乱响,然后就没声了。
“姐,我哥这是跟谁啊?生气啦?”
“别理他,谁知道他怎么了,吃包子,赶紧的,都凉了,哎,可是你自己买的早点啊,出来吃一口吧。”她冲屋里叫着。
“不吃!”屋里传来罗北笙沉闷地低吼,声音带着三分不满。
桃子边吃边又八卦起来。她看着屋里,对萧晴扯出一丝坏笑道:“姐,我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是吗,没看出来,哪有啊。”说是说,萧晴还是红了脸。
桃子盯着萧晴的脸看了三秒钟,嘻嘻地笑道:“嘻,是吗,我不信你没有感觉,这人都住家里来了,你看这吃的,用的,照顾的多好啊。”桃子用手指扒开桌上的塑料袋,眼睛都瞪圆了:“哇,这也太贴心了吧。蛋糕、饮料、红糖姜茶、还有烤白薯。饮料还热的哎,还说人家对你没有意思。”小桃笑咪咪地趴在饭桌上盯着萧晴的表情。
萧晴继续装傻:“啊,说什么呢,对了,什么时候罗北笙成你哥了,他认了,喂,罗北笙屋里干什么呢,再不出来,早点可没了。桃子别吃了,给他留两个。”
“哐!”罗北笙屋里出一声闷响,他从屋里出来,在客厅转了两圈,见没人搭理,又在萧、桃俩女生面前又转了一圈,然后坐下,孩子气的很,萧晴偷偷地笑着。
看见剩的不多的早餐道:“早饭呢,怎么就两个了。”
说着一口一个吃了,又端起粥三口两口把粥扒拉到嘴里。
“谢了。”然后罗北笙双手交叠抱胸,嘴巴一噘,一副“要把我怎么样”的样子。
“哎,哥你这脖子怎么了。”还是桃子眼尖,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扭头指给萧晴看。
“不会是你弄的吧,昨晚……”桃子笑意更浓,她用眼瞟着萧晴。
罗北笙摸着脖子凸起的红痕,脸上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直直的看着萧晴,等她的反应。
见她没反应,罗北笙转头对着桃子道:“小陶是吧,我何时成你哥了,我昨天才认识你的。”他又瞟了一眼萧晴,对小桃道:“我跟你不熟的。”
小桃缩了缩脑袋:“啊,我交待,我……我就是觉得你挺像个大哥哥的,我从小就没娘,我爹外出打工后来娶了新老婆,后妈带着个拖油瓶,是个男孩,比我大点,我爹为了讨他老婆开心,就也对她儿子好,那娘俩就时常撺掇我爹打我,我大一点,那娘们就想把我卖了,让我听见了,我就跑出来了,那年我十六了。”桃子平时咋咋呼呼,说话爽快,可对于自己的身世遭遇却总是讳莫如深。萧晴只知道她是逃婚出来的,还是从她表哥处知道的,看着这么平淡的讲着自己过去的小姑娘,心下一片柔软。隔着桌子冲桃子伸出手:好了,没事,没事,来抱抱。
这反应似乎牵动了桃子的泪腺,她顿时红了眼眶道:“昨天,看我哥照顾你的那个样子,我就想:我要是有这么个哥,该多好啊!受了委屈有个可倚靠的肩膀,有个人替我出头,多好啊。”桃子用手抹了下眼睛,转头对罗北笙道:“哥,我不管,反正我认准了,你就是我亲哥,以后我就是你妹子。”又扯唇笑了,眼睛看着萧晴似在说:帮我说说。
“行了,罗北笙你就收了她吧,这丫头可不是善茬儿,平时可泼辣了,不过心眼还成,就算是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吧。说句话啊!”说着夹了一筷子泡菜在罗北笙面前的碗里,瞪了他一眼。
罗北笙看了她一眼:“行,你说行就是行。”
“你收妹妹,我允许?这什么狗屁逻辑,难不成我是你监护人啊。”话一出口,萧晴自己都被自己这神逻辑逗笑了。
“是啊,没错啊!”罗北笙理直气壮地挑挑眉。随后从裤兜里掏出张百元大钞道:“行,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改口钱拿去喝茶。”
“加个微信,哥。”小桃掏出手机整出二维码,递过来。
加了微信,收起手机,小桃看看墙上的钟表,道:“你俩聊吧,姐、哥我走了,不在这当电灯泡啦,走啦,回去看店了。”
送走小桃,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又沉默了,短暂的无语后,萧晴终于注意到了罗北笙的脖子,招手示意罗坐得近一点:“过来,让我看看你!”
“干嘛?”罗北笙注意到她看自己的脸,以为她要对自己做什么,要转身跑开:“别过来,别过来。”
萧晴噗嗤笑了,笑的很肆意,开口像个街上的小流氓:“想什么呢,小妞给爷过来,说你呢,就是你。”萧晴坏笑着想,这罗北笙有时象个正常男人,有时象个小孩子——就比如刚才在屋里逛悠的那个样子,这会儿又象个害羞的小姑娘。
扶着额摇了摇头道:“过来,看看你的脖子。”
闻言罗北笙走过来顺从地低下头。
“那个……不好意思,昨天喝多了,伤了你,我给你贴个创可贴。”她看红痕中间已经结了一道细细的血痂,大概不管的话,过几天也会愈合的。不过还是要上点药的,从药箱里找来了碘酒、药棉、创可贴,她动手上药,手触碰到肌肤时,手指的温热让男人立时生出一股很酥麻的触感,让皮肤起了一层如粟米一样的鸡皮疙瘩,男人脸色绯红,低头凝视着面前低头忙着擦药的女人,正要说什么。
萧晴抬起脸平静地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不要说出来,我们……我们不合适。”
罗北笙急了,抓着萧晴的手臂道:“为什么,是我不好吗,这五年,我是因为还债,才不得不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的,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想你,你知道的,我还去京城看过你,我从中学时就喜欢你。”
“我知道。”萧晴低头擦拭着罗北笙颈项间的那道红色的凸起,语气凉凉地道:“不要喜欢我,我这个人性子凉薄、孤僻,习惯于自我封闭,不容易相信人,不要靠我太近,会伤着你的,也会伤着我自己。”她语气伤感地看着自己的指甲道:“你看这指甲啊,留长了弄不好容易伤人,但不留又容易被人欺负,所以,你真的不要离我太近。会伤到你,不是你不好。是我害怕。”萧晴低下头,眼中有一抹湿润。她一向洒脱敢言,勇于尝试,从出了“曹黎明事件”后,她对人性的冷酷无耻,对男人的失望,更上了一个高度。
萧晴把“害怕”两字说的很重,放下手中的药棉,贴上一片创可贴,平静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叹道:这世上谁都不会陪谁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