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麓,方家祖坟依山傍水,风水绝佳。
方家祖辈以及父母方寿昆夫妻合葬的众多坟墓中,方子峰揪着方子杰,将他推倒在坟前,随后跪下来,欲哭无泪。
方子峰:“方家的列祖列宗,父亲,母亲……子峰愧对二老生前重托,没能引导、教育好唯一的弟弟,在此请求方家祖先重罚!”连连磕头。
方子杰爬起来,看着方子峰此举,感到无奈,要拉他起身。
方子杰:“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方子峰推开他,把三个头磕完,站起身,看着他。
“方子杰,今天这样确实不全是你的过错,至少有我一半责任,在你年幼时对你太过纵容,即便长大后也从没真正责罚,但这次不一样!我们祖父寿昆公在参与虎门销烟后,曾立下家规,凡我方家后人不得跟鸦片扯上任何关系,有违者驱出家门!”眼中尽是痛苦:“我真希望刚才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你串通外人盗窃厂里的货款,更甚者,贩卖鸦片,那比自己抽更加不可饶恕!!”
方子杰已经想到这个结果,心里越的低沉。
方子杰无力的哀求:“大哥,我没有贩卖鸦片!”
方子峰将黑色提包扔在他面前,厉声高喝:“那这么多钱你是哪儿来的?”
黑包里的钱散落一地。
方子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
他们两兄弟相差十七岁,思想观念几乎是两代人。
14年前,方子峰差不多是把方子杰当儿子养,方子杰也时长是长兄如父的感受。自从父亲方乐醒过世,方氏家族及寿昆制罐厂的所有重担都压到方子峰一个人的肩上。方子峰起早贪黑,夜以继日,别说跟年幼的弟弟方子杰说说话,就是回家踏实的吃顿饭都极其难得。待得一切打理妥当,他又立志要把以祖父名字命名的制罐厂展壮大为屈一指的企业。
多年甘苦终于得偿所愿,而这时候,他已人到中年,方子杰已经在无人束缚的情况下成长为“混世魔王”。他们除了管教和被管教,哪还有好好说话的可能,更何况处在叛逆期的少年方子杰。
分别14年,方家两兄弟都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14年后的今天,他们其实除了血缘,在很大程度上几乎是陌生人。他们对彼此的印象大多时候都还停留在14年前,尤其是方子峰。
方子峰所知道的方子杰的一切都是通过英国同学,也就是方子杰在英国的那个监护人所得:方子杰在上学,四年的书念了六年才完成,毕业后就流连忘返,即便掐断生活费,方子杰也能自给自足;方子峰本着磨砺方子杰的想法,也没有过分强求。
如果他知道,监护人前几年所说的全是自圆其说的谎言,后来所说的都是方子杰刻意让他知道的假象,他又该作何感想呢?如果他知道,方子杰初到英国就差点横死街头,压根没上过学呢?如果,如果……不管多少如果都只是如果,根本不可能改变现实!
现实就是如今方子杰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是方子峰做梦都想不到!
当下,方子杰听到方子峰质问他黑包里的钱从哪儿来时,他只是张了张嘴,却不出一点儿声音,真的是无从说起!
方子峰却只当他在证据面前无言以对,便不再看他起步就走。
方子杰忙收起钱追上他,几近哀求的呼唤道:“大哥……”
方子峰狠着心,一字一顿的说:“带着你的脏钱,滚,我们方家没有你这种丧尽天良的子孙!”
方子杰至此只得说:“我誓,这些钱跟鸦片无关,你拿去,做善事救济穷人都可以!”
说着话,他把黑色提包塞在方子峰手里,率先离开。
方子峰看着他这样的举动,有心叫他,但终于硬起心肠,没有动。
方子杰面无表情的走着,心痛难耐:
“对不起,大哥,鸦片、钱这些事我都无法跟你解释,我不能连累你,你就好好经营制罐厂,安心当你的企业家吧!因为事情还没完,还有更坏的等着我!我一定要在那之前阻止!”
(本节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