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乃是误会。”祝玉妍先给此事定调:“是妾身行事鲁莽,冲撞了先生,愿向先生致歉……”
说着,对慕容复盈盈一礼。
以她高傲,本不该对一个看不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此放低姿态。
然而,短短一招的交手,已经令祝玉妍认清了形势。
她不是此人的对手。
事实上,直至现在,她仍然心有余悸。
以她武功,放眼天下,强如三大宗师,也不可能纯以护身真气,硬接她那一记全力施为的手刀。
但此人却以一种近乎“法术”的手段,真气外放,化为肉眼可视的护心镜,硬吃了她一记手刀,之后更是随手一抓一甩,就轻而易举地将她砸进了温泉池中。
她这场败迹,堪称毫无还手之力。
可即便三大宗师,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地击败她。
若她不愿死战,三大宗师纵能败她,也休想杀死她。
可此时此刻,祝玉妍却没有把握在此人手下逃走。
虽他看上去一副云淡风轻模样,也并未以气机锁定自己,祝玉妍却本能直觉,一旦此人痛下杀手,那么她即使全力逃遁,恐怕也无力逃出生天。
祝玉妍根本看不透此人修为。
在她看来,此人的年纪,也绝非他外表那般年轻。
她自己便是容颜不老,青春永驻,此人说不得,也是个活了不知多少岁的老怪物。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放低姿态,甚至用出了自从即位“阴后”之后,便几乎再未用过的魅惑手段。
不仅身上、眼神时刻散“天魔秘”的精神魅力,说话之时,也用上了天魔功以声惑人的音攻之术。
然而,效果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好。
慕容复完全无视了她那能令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强大魅术,神情淡漠,语气冷冽:
“阴后方才,可是对我痛下杀手。若非我还有些本领,已然一命呜呼。此事可不是阴后一句道歉,便能轻飘飘揭过的。”
祝玉妍仰起脸颊,幽瞳之中,波光闪烁,一副柔弱无措模样,软语道:
“先生要怎样才肯原谅妾身?”
慕容复语气平淡,缓缓说道:
“我乃天门门主。天门草创,人手匮乏,阴后武功不差,便做我天门护法,为我效力赎罪吧。”
收服祝玉妍效力尚在其次,慕容复真正看重的,乃是阴癸派。
阴癸派乃魔门第一大派,不仅高手如云,势力亦是遍布天下,深不可测,三教九流都有阴癸派暗桩,连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有阴癸派的卧底。
这可是一个无论遭受多少打压乃至围攻剿杀,却始终都能顽强存在,一直延续至明代的强大门派。
若能将阴癸派收为己用,无论是收割本源,还是寻找战神殿,都将有极大助益。
要我为你效力?
祝玉妍心中一阵恼火。
她堂堂阴后,魔门现在的第一高手,统领魔门第一大派阴癸派,其它魔门各分支,也都对她毕恭毕敬,此人居然想要收服她,做那什么“天门”护法?
简直欺人太甚!
正暗自恼怒时,就听那天门门主冷不丁说道:
“怎么,伱不情愿?”
此言一出,祝玉妍顿觉一道磅礴浩瀚的精神威压,自天门门主身上弥漫出来,瞬间充塞整间温泉室,将她笼罩在内。
此精神威压无形无质。
但在祝玉妍灵觉之中,却只觉似有一座无形山岳,悬在了自己头顶,但凡说出半个“不”字,那无形山岳便将轰然砸落,把自己砸得血肉成泥,尸骨无存。
“世间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存在?这样的人……难道不是早该破碎虚空了么?”
阴后瞳孔微缩,心中震骇。
同时心中又隐隐浮出一抹兴奋:
此人武功,确实不可力敌,但阴癸派征服对手,尤其男人,从来不是纯靠武力。
若能将此人征服……
无论是一统魔门,还是荡平慈航静斋,乃至掌控天下大权,都将不是梦想!
没错,此人心灵确实强悍,对她的魅术无动于衷,几有无懈可击之感。
但,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以阴癸派的手段,只要舍得投入,总有一天……
阴后一念百转,瞬间作出决断,脸上浮出一抹仿佛自本能,极能满足人虚荣心的敬畏之色,对着慕容复盈盈一礼,语气谦卑,隐含狂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