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宁的项目的启动真的算得上是兴师动众,至少在习羽那里是这么觉得的。
公寓不大,陡然间少了个人,屋子还是会显得空空荡荡。
习羽不知道孙婷是怎么了,那个项目自己明明不在列,而她也不出意外的在名单之中还是在前列,可是她好像还是在和自己斤斤计较,即使自己已经刻意的不在她面前和何嘉树说起那个项目。
何嘉树虽然在当下就做了决定,显而易见的凌乱一直挂在嘴边,也不是后悔,就是不甘心,怎么都不甘心。
习羽在准备项目的同时,当了他一个多月的情绪垃圾桶,直到他们和林屿宁都登上了飞往台北的航班。
呵,有意思。
针尖对麦芒的孙婷和何嘉树两人,最终还是要在同一个项目日日相见。
习羽的喧闹世界因为两人的离去就这么在六月初戛然而止。
习羽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紧张的呢,是在登上飞往昆明航班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的。
提前两个小时到达的候机大厅,迟迟迈不出去排队的步伐,以及坐在座位上的辗转反侧,无不彰显着她的紧张。
这哪是一蹴而就的,从林屿宁出名单的那一刻,在习羽一趟趟飞往北京的航班上。
随着对项目的知识储备的增加,紧张就是这么生了根了芽,在无人注意的内心角落,肆意疯狂的生长。
一天只有两班航班直飞昆明长水机场,一班在午餐时间,一班在晚餐时间,哪个都赶不上上午的集合时间,习羽的航班订在了集合的前一天。
紧张未曾察觉,连着地铁也换错了线。
在荃湾线的荔景站她原本该换乘机场快线,就这么眼睁睁的坐上了东涌线,知识在脑袋中碰撞交汇炸开。
在东涌站随着人流出了地铁的时候,习羽才觉自己到达的并不是机场,她走错了路。
好在时间充裕,香港的公共交通给足了人们犯错的机会,坐上东涌到机场的巴士,一趟下来还省出了一顿在机场的餐食钱。
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尚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一知半解的时候最为可怕,习羽目前就是这个状态。
罗督导好心,免了习羽先飞到北京和小队集合再一起飞往昆明,习羽直接来了昆明等待小队的其他成员的到来。
月批次的访员云南只有习羽这一队,随行一名督导,组内名队员,习羽是队长。
剩下名同学,陈硕、方薇和顾望盼来自北京大学,戚中法来自中山大学。
所有的队伍基本上都保持着这种成对成的主客分配比例,如果主方抱团,客方就只能听之任之。
幸运的是,习羽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被小队内的成员虚让了一步,有幸担任队长,戚中法担任副队长。
昆明当地街头的一家不起眼的砂锅过桥米线店,个人围坐在矮凳方桌旁。
罗睿虽然是督导也不过是个研二的学生,比小队里的人也大不了几岁,一点没有架子的和他们混坐在一起。
“我们还是得分成两队,一队走昆明-大理-丽江-香格里拉线北上,另一队走昆明-玉溪-普洱-西双版纳南下,不然我们的任务量太重了。”
汤底浓郁,鲜气冲鼻,嗅觉和味觉被同时抚慰,正是食客最满足的时刻。
习羽的声音很轻,却不似在商量的语气。
这个问题在行前培训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讨论过了,没有达成共识。
罗督导在一旁沉浸在米线的世界,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分或合,其实都可以,分可以保证效率,合可维持质量统一,就看怎么选了。
“如果同意,我愿意和一名同学一起走北线,北线海拔高,走北线的同学不能有高原反应。”
橄榄枝抛出去了,习羽眼光落在顾望盼身上,五个人按理说很容易下决定,争取到多数的支持就好了。
在四对一的情况下,习羽还是希望能够争取到唯一的那张反对票,「少数服从多数」是个非常混蛋的做决定方法,凭什么少数人的意愿要被牺牲掉,习羽不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