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寧膽子小,見他流了這?麼多血,她看著都疼,他卻漫不在乎,反而是笑了:「寧寧,你捨不得我死……」
她自然捨不得他死。
雖然他手段陰損、為人冷戾,又對她百般折辱,踐踏她的?自尊,可她天生便是個軟心腸,連遇上小鳥從?窩裡掉落摔死都會?難過上好一會?兒,更何況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一個人,
但更多的?,還是害怕,她怕血,更怕薛鈺發起瘋來?,真的?害她錯殺了人——她不想變成一個殺人犯,也?不想為薛鈺抵命。
她哭著讓薛鈺放開她,哭得越來?越凶。
薛鈺竟真的?慢慢鬆開了手:「好寧寧,哭什麼……」他臉色蒼白,卻仍扯了唇角一笑,這?個時候都不忘取笑她:「怕守寡啊?」
趙嘉寧漸漸止住了哭泣,她抽噎著看向他,剛要收回手,卻聽他道:「只要再往前半寸,便能要了我的?性?命。寧寧,你既然那麼捨不得我,那我讓你選——」
「你若仍不解氣,便再往前半寸。可你若是捨不得我死,那此事就此翻篇,我不必死,你也?不必守寡,我們?仍像從?前一樣——不,我會?對你比從?前好上千倍百倍,只要你肯乖乖地待在我身邊,但有所求,必定應允。」
趙嘉寧握著簪子的?手微微顫抖,到底還是收回了手,猛地將簪子摔擲了開去:「為什麼非得從?這?兩個當中選,這?算什麼!」
「這?算什麼?」薛鈺捂著傷口,緩慢地向前走了一步,看著趙嘉寧似笑非笑道:「這?算我的?寧寧原諒我了……我就知道我的?寧寧心腸最軟,必定捨不得我死,也?斷然不肯做那小寡婦……」
「你……你無賴!」趙嘉寧咬緊唇瓣,一跺腳,轉身跑遠了。
「寧寧……」薛鈺剛想跟上,可一抬步,牽扯到了傷口,他神情痛苦地扶住了門框。
薛劍見狀連忙上前攙扶,他剛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偏他主子為了哄夫人愣是不讓他近身,如今趙嘉寧走了,他總算可以為他找大夫包紮傷口了。
——
趙嘉寧回房後,一個人坐在錦杌上,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回想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仍覺驚心動魄,可轉念一想,薛鈺是什麼人,向來?富於?算計,他便是吃准她下不了手,也?沒那膽子與他玉石俱焚,才敢這?樣有恃無恐,脅迫她原諒他。
可那簪子刺得那樣深,便是不死,半條命也?沒了,何況再深半寸,他的?命也?真就交待了,他就那樣篤定,這?當中不會?出?現一點?紕漏?
——他居然敢拿性?命開玩笑,真是個瘋子。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樣做,如今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她難道還有反抗的?餘地麼?便是不原諒他,還不是得乖乖地待在他身邊。
她其實能奈他何呢?就算他對她做了再過分的?事,她還不是得奉承討好?之前是一時沒忍耐住,那樣失態,差點?前功盡棄。
不過好在,這?一回她略釋放了本性?,雖過於?冒險,但也?不是全無用處。
起碼她得了薛鈺對她的?一句承諾——日後但有所求,必定應允。
既得了這?八個字,往後事情便好辦得多了。
——
屋內檀香裊裊,薛鈺閉目躺在床上,胸口處已被包紮,窗外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本就瑩白的?一張臉此時更是全無血色。
檀香氣味沉靜,他聞久了,便慢慢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察覺到有人在撥弄他的?衣襟。
他猛地睜眼,眼中閃過一絲寒意,待看清眼前人時,戾氣瞬間收斂,眼神柔和了下來?:「寧寧?」
他嘴邊噙了笑,略一挑眉道:「怎麼趁我睡覺時脫我衣服?想我了?」
「可惜你夫君我如今受了傷,實在動不了,你若是想要,自己坐上來?。」
「你……你胡說些什麼!」趙嘉寧的?一張臉霎時紅透了:「我……我只是想看看你傷口怎麼樣了!」
「就這?麼擔心我?」薛鈺笑得玩味:「放心,死不了,絕不會?讓你當小寡婦的?。」
趙嘉寧哼了一聲。
「怎麼?聽到要到小寡婦不高興了?說真的?趙嘉寧,你怕不怕,怕不怕當小寡婦?」
「我怕什麼?你若是死了,我一介侍妾,又無子嗣,自然是被趕出?府去,當時我再尋人另嫁也?不是難事,幹什麼要為你守寡?」
「你敢!」薛鈺收了笑意,一張臉瞬間沉了下來?,猛地將趙嘉寧拉入懷裡,扼著她的?下頜道:「你不論生死,都只能是我的?。」
見他變臉那麼快,趙嘉寧心裡也?有些發憷,小聲道:「我……我就是說說麼……」
「說說也?不行,趙嘉寧,想改嫁他人,你想都不要想。」
「好嘛好嘛,我不想……呀,你衣服怎麼又滲出?血了……是不是剛才牽扯到了傷口,你幹什麼亂動,疼不疼?」
薛鈺「嘶」了一聲:「你不說我倒沒覺得,你這?麼一說,還真有些疼了……」
「那……那怎麼辦?」
薛鈺喉結滾動,仔細地打量著她,他發現他居然十分享受趙嘉寧為他擔心著急的?樣子:「你給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可……可你包紮好了,隔著紗布,怎麼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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