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渡院子外面又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伤口没有复原大半前他也要如普通人那般卧床休息,所以夜幕渐深时他进了屋,却看到南枝还未睡着。
两人并不是那种和谐的适合嘘寒问暖的关系,而君无渡本就天生有凉薄冷淡自然不会多嘴地问她‘怎么还没睡觉’这样的废话。
他像是没看见一般如常地走到矮塌上,脱掉鞋袜,合衣躺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除了月色和烛火热闹地交缠了一
地以外,屋子里安静异常。
这种安静不似平常,南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心里有事,总觉得有些凝重的胶着。
南枝除了看看房梁再看看外面的夜色人没有其他事干,但是君无渡睡的矮塌就放在窗户下,即便并不是刻意的,目光也会偶尔落在他的身上。
等南枝的视线再次落下时,就看见君无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来,一双狭长的凤眸正静静地看着她。
南枝没想到会对上君无渡的眼睛,受到了惊吓般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四目相对了半天,最后是君无渡打破了沉默,神情淡淡地问了句“你的药是不是该换了?”
南枝眨了眨眼‘嗯’了一声。
然后,君无渡又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房间里又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隔了好一会儿,君无渡说了句像是解释的话:“伤口若是再不清理上药容易溃烂。”
君无渡对谁透着冷漠疏离,也从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然是难得的做出了退让。
南枝也从来不是个扭捏的性子,为了能早日摆脱现在这样的境地她语气礼貌而生疏地问道:“玉宵仙尊能帮我吗?我这里有适合的伤药”顿了顿像是不想他误会地说道“算我欠你一次恩情。”
君无渡深深地看了一眼南枝,眼皮褶皱压得格外凉薄。
就在南枝以为他会不搭理她时,这人径直站起身,一声不吭地推门走了出去。
过了
没一会儿南枝就看到院子外亮起了隐隐约约的火光伴随着的是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响。
起初南枝不知道君无渡在做什么,直到看着他挽起衣袖端着木盆走了进来,走动间木盆里飘出的热气氤氲,模糊了他冷漠深邃的五官。
这一瞬,南枝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竟然去烧水了。
这般体贴到根本不似君无渡会做出来的事,惹得南枝都怔了怔。
就在她出神时,君无渡已经把木盆放在了床榻边,拿过药丸捏碎了放入凝血消炎的丹药,从介子袋里拿出了一截黑色的鲛绡覆在了眼睛上。
纯黑和冷白的激烈碰·撞在这一刻显得更外剧烈。
当那双压迫的凤眸被遮住,只剩下薄薄的颜色偏淡的唇时,君无渡好像变了一个人。
即便他抿着唇,却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冷漠,反而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感,像是悬于孤崖边的绝世瓷器,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让他掉下去粉身碎骨。
这一刻,南枝紧绷的情绪也因为看不见他的眼睛而慢慢地放松下来。
君无渡走到床榻,声音冷淡不惊地问道“可以了吗?”
南枝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点了点头,君无渡弯腰,抬手慢慢地掀开了南枝身上的被子。
君无渡心中没有任何杂念地挽起袖子,弯腰捞起放在木盆里的手帕稍微拧了拧,从南枝的脖子上一点点开始擦拭。
心再大毕竟也是女孩子,也从未如此这
般任由男子擦拭自己的身体,南枝的脚趾头都绷直了浑身也紧绷得厉害。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君无渡的手,连药水刺激伤口的疼痛都短暂地忽略了。
擦干净脖子,君无渡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皱地收回手弯腰清洗了手帕。
他的动作没有越矩,甚至指尖都未曾沾到她的任何肌肤。
烛火暖黄,一半打在君无渡的侧脸上,他微微倾身,落在胸前的墨发随着动作轻微的摇晃。
南枝看不到君无渡的眼睛,却能看到他下颌线紧绷得好似一条凌厉的线。
南枝左侧腰腹因为跌落时被石头划破了一道很深的伤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天没有清洗,在君无渡手中手帕刚碰到时,一股尖锐的刺痛让南枝猝不及防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即便她很快就咬住了嘴唇,颤抖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大半。
君无渡的手顿了顿,他偏头朝南枝看了一眼。
最终什么都没说,半抬的手臂悬在空中,显然是在等待南枝缓过劲来。
过了好会儿之后,南枝才说道“继续吧。”
君无渡的手慢慢落了下去,起初清洗伤口边缘时南枝还能忍受,当只是当药水滴入伤口最深处时,南枝再也无法控制地颤抖着身子狠狠地瑟缩了一下,本来这个伤口就挨着难以启齿的地方很近,她这般动作直接撞得君无渡的手偏了偏,男人的手背节撞到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