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马车在城门口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进去,结果一进城,马车就被撞了一下。
只见迎面就是一辆辆的红鸾香轿——这是结为道侣的;
紧接着,又是一辆辆带着白皤的黑轿子——这是出殡的。
神奇的是,结为道侣的,几乎和出殡的数量差不多。
两条长龙挤挤挨挨,几乎没有其他马车的容身之地。
他们不得不先下车,让红白喜事的先过。
红娘纳罕道:“这城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修真界的人寿命都长,轻易不会有那么多人扎堆一块儿去世。
魔头的脸有点黑,因为障眼法竟然对他的魔角没有用,他不得不一直戴着斗笠和幕篱,视线受阻,抬着下巴,扫了一眼那出殡的队伍,示意广平和尚去看看情况。
不过幸好,朝今岁不想见到熟人,也戴了个同款。
一行人先找了家客栈,在二楼要了个临窗的位置,刚刚坐下,就听见了楼下的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声如洪钟:
“你们可知,数日前,夙家主与那昆仑剑宗宗主的一战?”
“那昆
仑剑宗的朝宗主,成名绝技梅花斩,当年名震一方,可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
“谁知这人一老,就糊涂了,昆仑剑宗从前多风光,如今却叫夙家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二楼一黑一白两个戴幕篱的,视线都瞬间看向了那说书先生。
且说夙家打上昆仑这事,早就已经在修真界传开了。夙家可没有给朝太初留面子的打算,当日围攻昆仑之事被山下的散修全程围观,传得整个修真界沸沸扬扬。
人人都知道夙家三百修士打上昆仑,朝太初不仅缩头乌龟,最后还打输了的事了。说书先生更是说的像是他亲眼所见一般:
“……朝宗主本是元婴中期的修为,按理说和夙家主不相上下。但是夙家主带了众多弟子,以人多取胜,朝宗主竟然没讨到好,被打得节节败退,却又回不到那护宗大阵之中。”
“朝宗主最后不得不自断一臂以赔罪,才逃回了护宗大阵当中!”
……
燕雪衣笑了。
他们两个当初把山下的夙家人留下,就是让夙家去找朝太初的麻烦的。
真没想到,朝太初都这样了还能脱身。
夙白山当然不是吃素的——儿子失踪、族兄殒命,最后要了朝太初的一条胳膊,恐怕朝太初还付出了别的代价。
朝太初不狠狠放一次血,夙家怎么可能放过他!毕竟燕雪衣相信,在夙家发现他们的那个半步化神的元婴老祖失踪后,对朝太初的勒索一定会只
多不少。
朝今岁也想到了这一点。
她很了解朝太初,他一直把昆仑剑宗的脸面看得比天大,也一贯在外人面前端着宗主的颜面,此番事在修真界传开,就是让他颜面扫地,恐怕比断臂还要叫他难受。
不知他如今,可有后悔当初对亲女儿那样赶尽杀绝呢?
一时间,整个客栈里都在议论这件大事。
就听见了楼下有个女声气急败坏道:
“闭嘴!你这肖小,昆仑剑宗的是非,也是你能说的?”
竟是朝小涂的声音——
朝太初受伤,她不在昆仑剑宗照顾,跑这鸳鸯城里做什么?
朝小涂此时又气又着急,听见人的议论,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让人就要将那说书先生的摊子给掀了!
就在这个时候,二楼楼上,一根筷子猛地飞了出来,在半空中有细微的爆裂之声,钉在了朝小涂脚边!
朝小涂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见窗边一黑一白都戴着幕篱的修士。
白衣修士冷冷道:
“这位姑娘,这里是鸳鸯城,不是你们昆仑山,就算是昆仑山下,也没有不让人说话的道理。”
“恃强凌弱,这就是你们昆仑的教养么?”
那声音经过了伪装,朝小涂一时间认不出那个声音究竟是谁,顿时眼睛都红了:
“这位前辈,他辱我师门,诽谤我长辈,我如何不能教训这人?!”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昆仑剑宗的弟子,都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