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走上前,先斜着眼角,白了刚刚那多管闲事的大婶一眼。
接着,笑盈盈朝秦山道,“你们几位,是红星轧钢厂的同志吧?”
“巧了么不是?我家妹夫也是红星轧钢厂的!”
“说出来你肯定认识,我家妹夫姓贾,叫贾东旭!”
秦山心中不得不感叹一句:冤家路窄啊!
脸上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小贾啊,那可太认识了!”
“我和小贾,那不仅是一个厂上班的工友,还是一个大院儿里住的邻居呢!”
村妇顿时喜笑颜开,又朝前靠了靠,“真是缘分啊!碰上熟人儿了!”
说着,回身一招手,“爹、娘!满福!满贵!都过来啊!站那么远能看见啥!”
“来这边儿!放电影的同志和淮茹男人是熟人儿!”
那头。
六七个大人拎着小板凳,领着仨皮小子顺着人缝挤了过来。
一大家子,挨在秦山旁边,直接坐到了最前排。
中年村妇甭提多得意了,瞧其他村民的眼神儿都高人一等似的,拿腔拿调道:
“咱家淮茹真有本事。”
“嫁了个城里男人,自个儿享福不说,连咱都跟着沾光!”
“三婶儿,你说是不是?”
被点到的‘三婶儿’连连点头,“淮茹有福气啊,在城里过上好日子了。”
“不用再跟咱似的,见天撅着屁股出苦力了。”
说着,看了眼身边儿的黑瘦丫头,“京茹,你也老大不小了,长点儿心,跟你堂姐学着点儿!”
“啥时候也嫁个城里男人,好好孝顺爹妈,听见没?”
秦京茹这丫头,也是虎。
别的十四五岁的半大姑娘,要是听见这些虎狼之词,恨不得臊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倒好,非但不脸红,还应的干脆利落:
“听见了!”
“妈,你放心,我姐都能嫁城里,我肯定也能!”
“我好好孝顺你!”
三婶儿眉开眼笑,“哎呦,还是我家京茹懂事儿!妈没白疼你!”
挨着三婶儿的中年村妇刚刚还得意洋洋,听见这话,却有点儿挂脸子了。
这是拿话刺儿她呢!
她那小姑子也是,白眼儿狼一个,自个儿嫁进四九城里,倒是享福了,也不知道帮衬下娘家。
平时也就算了。
逢年过节回来一趟,还抠抠搜搜的。
今年过年,拎的那叫啥啊,棒子面,大白菜,几块碎布头,两副鞋垫子,一小包不值钱的点心。
还不够磕碜人的。
外人问起来,她爹她娘都没脸提!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这会儿是说的好听,到时候,可就不一定了。”中年村妇斜瞥了眼一旁的老头儿和老太太。
老两口老实巴交的低头搓着手,沉默不语。
“啥情况?”许大茂听见有人喊秦淮茹的名儿,便凑了过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冲后头那一家子努努嘴。
秦山侧过身,眉梢一挑,“俩老的,秦淮茹爹妈。”
“阴阳怪气儿的,秦淮茹嫂子。”
“嘿!”许大茂乐了声,“小胡同里遇仇人,冤家路窄了不是?”
话音刚落。
秦淮茹的嫂子便伸手从身后拍了秦山一下,满脸堆笑的道,“小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
“我家淮茹妹子,在城里过的咋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