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硬着头皮看了好一会儿,煞有其事地从医药箱里掏出之前备好的烫伤膏,说,“太太,这是烫伤膏,每天涂两到四次,短期内会痊愈的。”
虞幼真接过,点头道谢。
温恂之在一旁问道:“会留下疤痕吗?”他知道小姑娘都爱美,见不得自己容貌有折损。
陈医生连忙保证道:“不会,绝对不会。”
温恂之又问,“后续要不要擦点什么东西护养?”
陈医生“呃”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温先生的问题,他管治病,但是不管美容啊!
就在这时,虞幼真开口说,“我知道我这点小烫伤其实不严重。倒是要麻烦陈医生您给他看看,他今天胃不舒服,还硬扛着,不肯让您过来。”
陈医生:……大晚上的,让他这单身人士目睹这夫妻恩爱的场景,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天大地大,雇主最大。
陈医生脸上挂起职业的笑容,仔细询问过温恂之的情况后,眉头却蹙了起来,他道:“温先生,您以后还是要少喝酒,尽量不要喝。到了逼不得已要喝酒的情况下,您就在喝酒前多吃一些食物,垫一垫,这样可以减轻酒精对胃的刺激。”
虞幼真听闻,忽然道,“他这情况持续多久了?”
陈医生下意识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温先生,温先生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淡漠。未经病人的允许,医生是不可以向他人随意透露他的病情的,更何况是温先生这样子的人物。
他不敢说,只好对温太太含糊其辞道:“有一些时日了,需要好生将养着。”
所幸,虞幼真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麻烦陈医生过后将养胃的一些注意事项送给她。陈医生连连应好。
看完病,虞幼真亲自将陈医生送到门口。
从温先生的新居出来后,陈医生走出一段路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宅院宽阔豪气,灯火辉煌。那位貌美而婉顺的温太太还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温先生就站在她身后,眼睛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温太太见他回,还摆了摆手,同他笑着道别。他也向笑着他们挥手道别。
尽管他一直说“天大地大,雇主最大”,他跟温先生相识这些年,最初只是单纯的医患关系,后来相处久了,彼此也多了几份真心。
他知道,其实温先生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冷漠无情。相反,他是一个心软的人,也是一个很孤单的人。
陈医生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低头欢慰笑了,他想——这往后啊,温先生不再是孑然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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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遭,锅里的南瓜红枣小米粥早就放凉,虞幼真本来都进了厨房,说要盛一碗出来给温恂之,但温恂之拉住了她,把她摁到沙上坐着。
“你就在这儿坐着别动。”他说,免得她再次烫到手。
虞幼真“哎”了一声,说:“可它已经放凉了呀。”
“那你也别动。”
他自己去盛了一碗出来,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水往嘴里送。
这南瓜红枣小米粥熬得稀烂,南瓜软糯红枣香甜,小米和大米都熬得炸开了花儿,是一碗十足的靓粥。
虞幼真坐在饭桌对面,看着他喝粥,等他咽下去后,她才殷切地问:“味道怎么样?好喝吗?”
她头一回煮这种粥,心里很是没底。
温恂之眼睛微弯,说:“好喝,很甜。”还问她要不要也来一碗。 她连忙摆手,道:“我不要我不要,这个时候还喝甜粥,可是要长胖的。”
温恂之就笑了,问她,“困不困?”
“还行,不算很困。”她说。
她现在很精神,今天她刚搬过来,不太适应,今天晚上生的事情又太多,每一件都足够刺激,很难令人犯困。
“那你正好看一看拍品?”
她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事儿,他们的婚戒!
婚礼日期将近,婚戒还没定做好,这怎么行!
虞幼真“噔噔噔”跑上楼,把那一本册子拿了下来。她拍拍那本册子,对他说:
“正好你现在也在,等你吃完,我们一起挑吧?”
温恂之说好。
吃完饭后,他们两个便坐到沙上,一块儿看拍品。
拍卖行会近期会开展一场以珠宝为主题的拍卖会。温恂之喜欢收藏,也是拍卖行的常客了。这次,拍卖行不知从哪里得知温恂之结婚的消息,一早便给他递了这份册子。
虞幼真细细的手指在这册子上面的拍品一一划过。
这次珠宝拍卖从成品饰到原石应有尽有,近2o克拉的圆形全美钻石戒指、近十克拉的梨形艳彩黄橘色if钻戒,十几克拉的蓝宝石、出自缅甸的无烧鸽血红红宝石……
买东西讲究的是一个眼缘,特别是婚戒这种重要的、极具特殊意义的物件,更是要挑个喜欢的。
她看得眼花缭乱,仰头问温恂之,“你有什么喜欢的——”
她话音未落,忽然现他们现在离得很近。温恂之的手就撑在她的身后,她抬起头时,额头擦过他的下巴。
男人的下巴刮得很干净,只隐隐有一层青色的胡茬,但皮肤相触时会有一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