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asalonga也演过这个角色,在这个行业里每一个亚裔女性的努力,都会为后来者踩低门槛。周文菲咬咬牙,连喻文卿都没见上一面,直接飞回纽约。
有了《cats》巡演的底气,她第一次在选角导演面前松弛完整地呈现《onyown》。三次面试后如愿进入剧组,不过是b角。这次巡演是在欧洲,周文菲只演了十场,实力比不过a角,她也心服口服。
再回到纽约,已是2019年的六月。做舞台剧演员经常要面临失业,而她一毕业就工作不停,运气好得不能再好。经纪人再打来电话,说有剧院愿意签下她做驻场演员。驻场好啊,一个星期八场演出,演其中几场是固定的,薪酬稳定,服务时间也长。
周文菲:“给我时间想想。”
她在公寓整理东西,翻出这一年来的工作剧照。
她忙了整整一年,喻文卿也当了一年的空中飞人,满世界追着她的戏跑。最过分的是《cats》在s市的巡演,他出钱包下有她演出的五场,请公司的员工和家属来看。
到这时,剧组的同事才知道她原来有个很有钱的未婚夫。
周文菲苦笑,没错,喻文卿总是逮着一切机会来彰显“他有钱”这三个字。
《cats》每场开演前,都会有两只“杰里科”猫去台下和观众互动。当然一般是他们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年轻猫咪轮流来。
喻文卿收买了国内的主办方。周文菲和所有观众的合影都被他拿到,做成影集,在她二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送给了她。
她看完后,哭着说:“我的裙子呢?”
裙子在纽约公寓的衣帽室里挂着,周文菲到今天才看到。和十八岁时穿的那件婚纱出自同一个设计师。她的婚纱总是用色纯净,剪裁立体,没有传统婚纱繁复的蕾丝和塔一样层层叠的裙身。看着它,就想拥有它,想穿上,变成一个真正的新娘。
周文菲当下就把它装进行李箱里,她要回去,哪怕邮箱里躺着更多更诱人的工作,哪怕是《艾薇塔》和《西贡小姐》剧组找来,说请你去演艾薇塔和ki吧,不需要试镜,薪酬随便你开。
她给经纪人打电话:“我需要休假。不,我现在不需要工作。等我半年后回纽约再联系。”
收拾行李时,看到抽屉里的日记本,才意识到自己还忘了另外的人。不想让喻文卿的私人飞机送她去台湾,自己上网买了纽约飞台北的机票。
然后,接到很久没联系的故友的电话。
“少君姐。”
“妙妙,”阳少君的声音还是那么爽朗,“这么久没联系,本来这个电话不应该打的。但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会计较随礼的人,所以还是和你说一声,我下个礼拜要结婚,你能回来参加?”
“结婚?”周文菲还以为她抱定独身主义了,“是和那位方公子?”
“还能有谁?癞皮狗似的在我身边磨蹭这么多年。”
哇,周文菲想,真嫌弃也是真喜欢,那个方什么,不记得了,还是有点本事。
“恭喜。我正好休假,可以回来,你告诉我具体的时间地点。”
“礼拜天,晚上六点。”阳少君说,“地址我发微信给你,就在我家后院,快四十了才结婚,不想搞那么隆重,就普通的家庭婚宴。对了,我没有通知喻文卿,你也不要带他来,方对他一直有意见。”
“知道啦。”
“姚婧现在忙不忙?”
“你还想……要她也去?”
“她愿意来,我很欢迎的。我和朋友一起开了间公司,主要是她在做,高端艺术品的推介。姚婧现在名气这么大,我肯定想找她啊。就算没有合作,能出席一次沙龙分享都很好了。”
“好,我问问她。”
周文菲给姚婧发信息:“你在纽约吗?”
“在。”
“我明天要走,今天能见一面吗?”
“我在公司,你到楼下等我,一起吃午餐。”
半个小时后,周文菲到了姚婧公司楼下的咖啡店,点了杯咖啡,边看杂志边等人。正好看到一篇专访,里面有姚婧的硬照。
年轻时的姚婧顶着一头红色,或是白色、彩色的头发,唯恐被人当成“刻板拘谨的亚裔女孩”。现在的她三十六岁,头发长出来后不再染色,梳成利落的二八分,脸上除了眼角挑出来的黑色鸢尾眼影,连口红都没有抹,穿一身白色的宽大西装,像个线条分明的雕塑。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她的狂傲与冷硬。
周文菲心想,原来艺术家最后的作品——一定是他自己。
去年夏天,姚婧从伦敦回来升任jc“战后及当代艺术部”的国际主管,周文菲就感觉到她身上的变化了。jc不是没有过华裔高管,但几乎最后的归宿,都在香港、东京这样的权力边缘部门,而“战后及当代艺术部”一年的销售额,就占到jc所有部门统计的60以上。
姚婧用了七年时间,挣脱一切束缚,全力狂奔,终于把自己塑造成拍卖圈的传奇。
周文菲不知道的是,一个有着东方风情又兼具野心的女人做传奇,可不都是什么好听的话。
大家说yao最初和麦克奎恩交往,是想要他在华尔街的人脉,爬上去不做市场了就一脚踢开。
为了能从竞争对手手中抢过法国皇室旁支家族的委托协议,又爬上那位年轻伯爵的床,做人情妇。
在伦敦和直属上司不和,就勾引欧洲区总裁,把人给逼走。
……。
凡此种种,她所有的成就,都和利用男人分不开关系。
真真假假,姚婧不以为然。纽约和别处不一样,艺术圈和别的圈也不一样,风流韵事不会贬损她的权力以及个人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