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间,神像四分五裂,巨大的石块接二连三地滚落下来,动静把文鳐都给震醒了,他一睁开眼,便看见那该死的‘邪神’痛苦地在地上打滚,身体各处开始透着白光,身形也渐渐变得透明,看起来像是要消散了一般。
他趴在季声的肩膀上,只觉得后颈疼得厉害,有气无力道:“谁对我动的手?”
季声微微侧过脸:“我。”
“……”文鳐问道:“这东西是怎么了?要死了吗他?”
不知道是不是‘死’这个字刺激到了他,眼见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邪神’眼瞳中陡然迸出一道狠绝的光芒,身体扭曲着爬了起来,满脸写着不甘心:“都怪你们,都怪你们!!我就差一点就可以成神了!”
被虞千鸢重新扶起来靠着她的谢迟重重咳嗽了两声,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神。”
“谁说没有!是你见识浅薄!”对方声嘶力竭道:“我明明就差一步!!”
随着他的怒吼,整座山体又震了震,头顶的岩壁开始碎裂坍塌,朝他们砸了下来,而先前不知怎么消失的洞口又重新出现了,看见这一幕,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来这个所谓的‘邪神’就是仙游山所化的山怪,这座山就是他本身,那座神像或许是他的精元,现下被虞千鸢毁了,他也就撑不住了。
虞千鸢不去理会他的癫狂,见到洞口再现,
抬起谢迟的一条胳膊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快走!”
文鳐虽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但他看见那块玉牌还在‘邪神’的手上,不愿就这样离开,催促道:“季声!他手上的东西!”
季声的脚步停了停,看向‘邪神’的方向,似乎有些犹豫。
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飘了进来:“我劝你还是不要太执着于那个东西。”
仲露听见这个声音,顿时一蹦三尺高,惊喜唤道:“望舒!!!”
文鳐:“王叔?”
只见一个看上去很是年轻的青年站在洞口处,一身青色长衫,握着一柄玉骨折扇,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这又是哪位NPC?虞千鸢有点茫然。
最初的腹诽过后,文鳐扬声便道:“你让我不拿我就不……唔!!”
他还未说完,就被站在旁边的仲露死死地捂住了嘴,正要发作,她凑上来在他耳边语速极快道:“这就是那个能帮你解天卦的人!!”
“什……”这么年轻?!他还以为能这样料事如神、窥见天机的人必定是个看上去很会装神弄鬼的白胡子老头,眼前这个嘴上都没长毛的青年算怎么回事?!
文鳐还未来得及质疑,这位叫做望舒的人没有任何预兆地抬起手甩了什么东西过来,只见几道银光闪过,准备殊死一搏的‘邪神’就这样被他钉在了墙壁上。
山崩也因此而停了下来,四周陷入短暂的安静之中。
这位看上去文人气息浓
厚,模样儒雅的青年‘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微笑道:“傻X。”
虞千鸢:…………
“哦,不好意思,”望舒微微笑道:“忘了给你们解释了。”
这个所谓的‘邪神’是仙游山中的一块怪石所化,因为模样长得很像一座神像,被一些略迷信些的人视作山神的化身,每每进山都会祭拜一番,天长地久,得了些供奉,化形为人,是乃山怪。
某次望舒路过此地时遇见这只山怪,见他并无什么作恶的念头,偶尔还会帮些在山中迷路的猎户指路,算是一只好怪,便没有出手干预什么,甚至还与他攀谈了一番。
可这只山怪却在望舒休息时偷走了他的某卷手册,上面记载着一些秘闻禁术,其中就有这风险极大、且很有可能不得好报的邪术。
望舒当时并未发觉,他忙着赶路去处理自己的事情,等算到此地有异样的时候,已经距离千里之外了。
且山怪偷走的是上半卷手册,关于此法的警告部分则都在下半卷,他没全内容,就胡乱操办起来,将自己的大半数精元融入了整座仙游山中,却不曾想误打误撞的,反而是给自己的失败铺了路。
此刻被钉在岩壁上的那只山怪再没有先前那种阴冷诡异的感觉了,他看上去痛苦无比,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望舒,恨得想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望舒视而不见,施施然地摇着扇子:“最近略忙碌了些,才叫这
厮壮大到如此地步,再晚来一步,翠雨镇上的那些百姓可就都活不成了。”
仲露惊诧道:“这么夸张!”
“不然你以为呢?”望舒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你们插了这一手,成功帮我拖住了他。”
“等等,”仲露如梦初醒:“那个,喧鬼,是不是你做的?”
望舒眯起桃花眼,笑得很狡猾:“哎呀,被你发现了。”
文鳐一听就要发怒:“原来是你!!”
仲露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低声提醒他:“解卦,解卦!!”
“抱歉,各位,能换个地方说话么?”虞千鸢脸上的愁色很重:“谢迟现在的情况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