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赶紧跟上去,“你不是怕晒黑不来的吗”说完,她看一眼天色,“哦,天黑了,所以你来了”
6砚安
过目不忘的男子清楚记得芙蕖宴的剧情,一人待在院子里的他沉默半响之后,终于让赵跃将他送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刚才那幕。
是他多虑了。
前头是需要上坡的房廊,只有进了那房廊才能出园子。
除了石阶之外,旁边还有一条光滑的上坡路,很是巧合。
“我推你上去。”苏慢慢推着6砚安的轮椅往上走。
坡度虽然不高,但略长,苏慢慢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6砚安推了上去。
天色已晚,廊上稀疏挂了几盏红纱笼灯,大概是因为地处偏僻,所以只挂了那么几盏应应景。
“到了。”苏慢慢刚刚松下一口气,突然看到男人面色一沉,然后感觉到一股拉力从自己身边传来。
6砚安苍白纤细的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那串佛珠打在她的肌肤上,像是被阴冷的蛇稍稍靠了一下,然后苏慢慢就被迫扑进了6砚安怀里。
“我杀了你”
苏慢慢半颗头埋在6砚安怀里,她只听到一阵嘶哑的吼叫声,然后余光瞥见一个泥人手持一柄短刃,正朝着两人砍来。
是刚才那个nc炮灰男
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池子里爬出来并天降神兵利器的举着一柄匕冲了出来。
男人抬起胳膊顺势一挡,匕划破宽袖延伸出一条长长的血色痕迹。
6砚安和苏慢慢正在石阶边缘处,因为炮灰男的突然出现,所以两人身形不稳,苏慢慢扑在6砚安身上,因为挡刀,6砚安的轮椅又向下滑了一下,两人带着轮椅往石阶处滚了下去。
虽然场面惊险,但幸好石阶不长,按照直线距离来算,也不过一米半。
动静太大,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那边怎么了”
“好像生什么事了。”
炮灰男见有人来了,唾骂一声,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晚星捧着碗退了出去。
如佛又似魔。
做完这一切,苏慢慢悄悄地转身,正看到晚星端着一碗药站在那里盯着她。
苏慢慢眯着眼在旁边扒拉,最后扒拉到一只噩梦娃娃。
同时,苏慢慢也懂了男人眼神中蕴藏的深沉含义。
苏慢慢将噩梦娃娃放到自己的眼睛上,遮盖住光亮。
“你来了”
“快快快,医生呸,医士呢”
因为失血,所以男人原本就白的脸更加惨白无光,映衬着床头那盏绣球灯,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佛。
“一点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哦,还没醒呢,等醒了再喝吧,我先去睡会儿。”
毕竟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受伤的,那么长的一道口子,该有多疼啊。
苏慢慢有些后悔,她想起来这个专门给6砚安治病的医士是荣国公夫人的人。
这只噩梦娃娃其实看久了,还是挺丑萌的。
内室,6砚安躺在那里,呼吸急促,面色惨白,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湿,黑色的头贴着面颊,湿漉漉的整个人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
好吧,她只是在说笑。
6砚安微微偏头,纤细眼睫在眼下落下一层浅薄的暗影,随着光线而隐隐闪动。
赵跃马鞭一挥,马车往荣国公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男人身上流淌着一股令人神往的天然破碎感,让人想触碰,想让他更加破碎。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然后自我催眠道“这么俗套的事情不会生在我身上的。”
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但男人却没有醒。他紧闭着眼,神色极其不安地皱着眉,指尖用力到泛白。
不远处,十三蹲在树梢上,指尖捏着一片叶子,神色肃穆至极。
苏慢慢一直很肯定自己的心思,可她想到今日6砚安抱着她,替她挡刀,并跟她一起摔下石阶,用身体护住她的时候,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起来。
夏日空气不流通,马车厢内的血腥气逐渐浓厚,氤氲的血也开始缓慢浸透苏慢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