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要往里走,花晓连忙拦住她:“哎,等等!你家小姐有事要忙,万不可打扰。”
“可是,要吃饭了呀。”
花晓挽着她的手,笑道:“小竹子说今晚不吃了,她这会儿可没空,咱们去就成。哦对了,待会儿你可得看紧了,别让人进这院子打扰,知道吗?”
茶茶愣怔着点点头,只有些不明白。
小姐不久前还说今晚要加个点心呢,怎就突然不吃了?
*
暮色四合,天边霞光愈发黯淡,已到了掌灯时分。
屋内昏黑一片,白竹烟垂眸站在外间,只觉脑中乱成一团浆糊。
花晓毕竟是妖,除了白府的众人,几乎不与人族来往。她与白竹烟不同,对这世间的认知仅停留在表面,甚至以为话本上所说,便是人间常
态。
真是可笑,自己竟会相信她的话。
可这又怎能怪到她的头上?
若非自己心有执念,又顾虑甚多、畏惧不前,若非自己一念之差,又怎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毒是别人给的,却是她亲手下给了他。
白竹烟啊白竹烟,你果然是个妖,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逼人就范。
可她也知道,如今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便由不得她了。
当务之急,是先替暮临朝解毒,至于之后的事,权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若事情败露,他一怒之下要杀她泄愤,她受着便是。
她将眼中的泪水强忍回去,提步走向里间。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风,白竹烟解下外袍,忽然觉得有些冷,便走到窗边,将那窗子合起来。
她站在床帐边,静静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人,突然有些想逃,但理智拦住了她。
有什么好怕的?
她将人害成这样,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吧?
白竹烟的心跳声在这房间里甚是明显,她闭了闭眼,赴死一般钻进床帐里。
她流干了眼泪,她静静望着床帐顶部发呆,神思不知游走去了何处。
左肩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痛呼出声,下意识想将罪魁祸首推开,却又蓦地停下动作,反而抱紧了他。
她很快闻见一丝血腥味,却也咬牙忍受着,少顷,才微微弯起唇角,轻声道:“暮临朝,你是狗么,怎么还咬人呢。”
她就这样抱着他,舍不得放开,生怕自己一放手,这人便会
离她远去。
可这时,天边蓦地响起一道惊雷,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白竹烟猛地回神,终于意识到不对。
为何暮临朝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恍惚着下了床,却不慎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左肩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齿痕,还渗着鲜血。
白竹烟不以为意,替他拉好衣衫,用灵力清扫一切痕迹,转身时却突然听到身后之人轻唤出声。
“阿烟……阿烟……”
白竹烟身子僵住,惶然回头,暮临朝却只是呓语,并未清醒。
他仍对方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一时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感到失落。
她未做停留,逃也似的推开房门,直奔花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