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还是活的
他轻轻拨开柜子里的衣物,和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对视,本能的恐惧让他想要逃离,但还是尝试喊了他的名字。
虞清靠在柜子里,双臂抱着膝盖,姜澈这才看见他的胳膊上全是伤口,指尖抓破了皮肉,无法凝结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身体。
他死死地盯着姜澈,仿佛眼前人是个凶恶的野兽。
姜澈担心自己随时会被虞清扑上来咬死。
“虞清,醒醒,我是姜澈。”
他不敢转移视线,别扭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暖灯,终于让房间里有了正常的光线。
姜澈尝试伸出手,握住他冰冷的胳膊,“没事了。”
虞清一直没有反应,但也没有挣扎,只是呆滞地看着鲜血流淌。
这样下去可不行,失血过多就糟了。
姜澈逐渐靠近他,终于摸到他的肩膀,搂着他,缓慢又不可抗拒地把他从柜子里拉出来。
卫生间里隔音好些,雷声小了。
他扶着虞清坐在浴缸里,放了温水给他冲洗。
姜澈紧张不已,一直注视着他。
“姜澈?”
他双目里逐渐有了神色,望着姜澈的眼神很是迷茫。
像是刚从噩梦中挣脱。
“我在。”
有上一次帮他处理伤口的经验,姜澈熟练帮他止血,地板上全是沾了血的医用棉,总算磕磕巴巴地包扎完毕。
看着胳膊上的伤势,虞清大梦初醒,“你怎么在这里?”
他脸上血色全无,只剩下疲惫和难堪。
“我不小心闯进来了。”
姜澈拿了毛巾给他擦身上的水,因为失血,虞清站起来就发晕,只能靠在他肩上,慢慢挪到姜澈的房间里。
姜澈扶他躺下,折腾大半夜,他们还是睡到了一张床上。
窗外电闪雷鸣,虞清的脸色糟糕透顶,捂着耳朵。
姜澈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有拥抱,只能期待这个令人厌恶的夜晚快些过去。
后半夜谁也没睡着,直到天大亮,风停雨歇,才恍惚地睡去。
过后,谁也没有提过那个夜晚,他们又恢复往常的相处。
虞清照样嘴上不饶人,姜澈也和往常一样容易犯笨,说一些没有边际的话,弄得虞清哭笑不得。
“我有点想吃奥利奥。”
姜澈趴在花房的小几上,看虞清在那边浇花。
“拿泥巴给你做一个。”
“???”
虞清说着,还真冲姜澈丢了一包没拆封的泥土,“做你的奥利奥去吧。”
“?”
姜澈抱着泥土,一步三回头,“真的吗?一定要这样吗?”
“嗯,去吧。”
他真的蹲在地上拿水活泥,没过多久,虞清找了个印章丢给他。
“干什么?”
“花纹。”
姜澈满头雾水,您还真是严谨。
他偶尔回头看看虞清,对方也在忙碌,不知道在做什么,两人各弄各的。
姜澈心里直犯嘀咕,虞清总爱说他脑子笨,还说他笨得天生丽质,挺有趣。
有时候姜澈何尝不觉得虞清也是个笨蛋,竟然要他用泥土做奥利奥。
这除了颜色相似,根本不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虞清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离开花房,独留姜澈一个人蹲在地上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