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酒会那种场合,宁馥其实还挺少见宋持风喝酒,主要也是没人敢灌他,喝不喝主要取决于他想不想。
“你也喝酒了?”
她有些意外宋持风竟然会主动想喝酒,还是在今晚这种很多人的场合。
男人不接她递过来的衣服,直接往她面前走了一步,手从后牢牢扣住她的腰。
他低头,带着些微酒气的呼吸落下,低磁的嗓音仿佛能与她耳畔的空气擦出火花:
“你陪着别人吃饭,我喝点儿闷酒也不行?真是州官。”
冷静
什么闷酒啊。
今晚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她觉得宋持风肯定是拗不过舞团里那群人的热情,陪着喝了几杯。
最好的证明就是她刚打电话给团里的同事,那边宋持风就得了信儿。
说明他肯定是直到过来之前,都一直和舞团的人待在一起。
“你别这样……”
时慈就在那边睡着,宁馥余光看了一眼依旧双眼紧闭的时慈,抬手在男人的胸口推了一下。
但熨在她后腰的滚烫掌心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甚至更加用力地将她往自己怀里扣了一把,另一只手则是将她推拒的手攥进掌心,指腹捏揉她的掌心骨。
“他已经完全喝断片了,”宋持风也回头看了一眼,炽灼呼吸黏着在她的唇瓣上,仿佛似有若无的摩挲舔舐,“你们今晚不太愉快?”
刚宁馥走后,有人说看见时慈给她抱了一束好大的玫瑰,而他送出去的那束花自然而然地被落在了化妆间。
玫瑰、重逢,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很容易想象接下来的将会是相当柔情蜜意、罗曼蒂克的一个夜晚。
宋持风觉得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让这美好的一夜以自己喝到断片的烂方式虚度过去。
“没有。”
只是对于今晚的事儿,宁馥确实不想多说。
就像她之前想过的,她和时慈之前就算出现了裂痕,那么无论进也好,退也好,都应该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与第三个人有关系。
尤其是宋持风。
男人好像并不太意外于宁馥给出的答案,嗯了一声,松了手拨开她额角的头发,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如出水芙蓉般的素净面容。
其实从宁馥日常都是只提亮肤色的淡妆来看,她五官底子本身就很好,素颜与化妆仅仅是感觉上的差别,从淡雅到明艳。
“你今天是故意的对不对?”宁馥直直地对上男人的目光,“我记得时慈的票是在第三排。”
他用指腹抚摸着宁馥的脸颊,目光无比赤诚且专注,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
“毕竟时先生是第一次来看你演出,我就想让他能看得更清楚一点儿,没别的意思,吓到你了?”
那种目光里的温度就好像能直接穿透皮肤、血肉和骨骼,直直地烫在宁馥的心坎上,让她本能地想要退缩,想要躲避,却又被男人搂着,退无可退。
“宋持风……”
她早就不再相信自己在宋持风面前的所谓自控,只能抬眼看他,眸光闪烁着坚定:“今晚不行。”
话音刚落,宁馥就听粗重而绵长的叹息从男人鼻腔中缓缓吐出。
半晌沉默过后,宋持风如同吃了败阵的大将,带着些无可奈何地退了一步:“那亲一下。”
他这四个字咬得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听起来却有一种很奇特的温顺感。
宁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宋持风无论在何时何地,站在什么角度去看都是绝对的强势,她怎么会因为他换了个语气就觉得他温顺?
但就在她因为宋持风的语气而略微走神的时候,男人已经低下了头来。
两人的双唇浅浅地贴上,轻柔而缓慢地在她的唇瓣上啄碰,然后再一点儿一点儿地加深。
吻完,他不舍地低头,再在她的眉心啄了一口,声音也哑得厉害:“那我走了?”
他把选择权再一次交到了宁馥手里,感觉怀里的人应声顿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宁馥垂下眼眸,无声地推了推他的胸口。那是让他走的意思。
宋持风好气又好笑,在她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才开门缓步走了出去。
宁馥洗完澡,套回来时的衣服,冷静下来后坐在房间的客厅沙发上发呆。
时间已经不早,宁馥却没什么睡意,满脑子还想着今天时慈在餐厅说的那些话。
他说怕她身边出现的人越来越多,怕跟不上她。他说不希望自己再继续跳下去。这听起来很像是一种自卑。因为他害怕追不上她的脚步,害怕她身边出现更好的人。
可以前的时慈完全不是这样子的。高中的时候,时慈绝对算得上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考试成绩基本就在年级前三徘徊,又打的一手好篮球。在初次见面之前,宁馥就从其他女同学口中听说过他的名字。
当时她们形容时慈是“小说男主原型”“日漫标配人设”。
在学生的世界里,时慈这样子的人甚至都不需要带上家境的光环就已经足够耀眼。
宁馥一开始根本不知道他家里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钱,毕竟她那时候连aj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直以为运动鞋和球鞋没有区别。
那个时候的时慈是真的意气风发。
他就像是同学说的那样,如同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宁馥都觉得时慈是无所不能的人,高高在上到仿佛抬手便可摘星辰。
但是,直到这一刻,宁馥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学校那种过于纯粹的背景中,真的很容易忽略掉一些微不可察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