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芝心都跳了起来,“安安……”
想去拦,但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她压根就来不及。
众人也都不忍的移开视线,心想这孩子真可怜,亲爸刚死,自己的姥姥就要过来带他妈走,现在亲姥姥还要打他。
看那力道,不脱几层皮都不可能。
然而,众人预想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男人突然冲了过来,径直接住了陈盼娣的胳膊,狠狠一握,“有我在,我看谁敢动安安!”
男人声音沉沉,眼眸如冰一般冷冷盯着陈盼娣。
明明他还坐着轮椅,可刚才就是一瞬间就冲了过来,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陈盼娣被他看的神情一僵,整个身子不自觉的颤抖,只觉得心里惴惴的害怕。
男人毕竟是沾染过鲜血的人,手里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
就这样看着陈盼娣,宛若在看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你这残废,放、放开我!”哪怕陈盼娣怕的声音都在颤抖,断断续续的,可还是嘴硬的骂突然出现的男人。
男人眼眸一厉,手微微用劲。
陈盼娣疼得惨叫起来,“啊!”
“放、放手!我、我不打他了!”
瞬间就开始求饶起来,卑微祈求的模样哪里有刚才的嚣张。
旁边,刘玉芝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儿子,第一反应就是把孙子安安给拉了过来,检查他有没有事。
“安安,你没事吧?”
小孩子抿着唇不说话,凶狠的看着陈盼娣,倔强又委屈。
闻言只是摇头,眼眶泛红。
刘玉芝看了心里一酸,但她顾不得那么多,又赶紧去看自己的小儿子,下意识看向他的腿。
刚才,小儿子动作特别快,他腿伤还严重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扯到伤口?
这看了过去才发现清俊的男人紧绷着面容,上面泛着细密的汗水,面色发白。
要钱
刘玉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赶紧又对小儿子道,“耐寒,你松开亲家母。”
陈盼娣也连忙道,“对,放开我,我刚才也是没想到这孩子是安安。”
语气讪讪的,又带着讨好。
柏耐寒沉沉看着她,闻言听话的松开了手,但语气仍带着凉意,“从今天起,我要是再看到你欺负我柏家的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明明他坐在轮椅上,还残着腿,可他说的话仍然让人不自觉信服,他是真的不会轻易放过她!
陈盼娣看的害怕,正想一口答应,毕竟面前这人手里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条人命,现在又残了,谁知道会不会一个心理扭曲真的对她做出什么坏事。
后面云永突然捣鼓了她一下,面色沉沉的看着轮椅上的柏耐寒,“你们柏家的事我不管,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带走我闺女清欢的。”
陈盼娣连忙缓过神,赶紧点头,“对,我们只是想带走闺女,又不掺和你们柏家的事。”
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怂,竟然还真的让面前这残疾的年轻人给吓到了?
幸亏自家男人及时开口提醒了她。
刘玉芝没有想到陈盼娣两口子还是不愿意松口,气的脸色特别难看,她看着自己小儿子惨白的脸,哪怕他极力忍着,可她是亲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此刻的痛苦?
想着赶紧解决云家的事,然后找村里的村医过来给儿子看看腿,伤口肯定是撕裂了。
还不等她开口,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我还没死呢,你们能不当着我的面算计我吗?说什么要带我回家,恐怕是心里算计着我的婚事,想用我再换一次彩礼钱吧?”
语气嘲讽至极。
在场的众人突然安静下来,本来吵闹的几个人寻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娇娇弱弱皮肤雪白的女人倚着门,大概是丈夫突然去世,她伤心过度,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白,眼睛也是红通通的,整个人都是潺潺弱弱的病态,穿的是简单的黑色直筒裤和杏色的长衫,衣服洗的都发白了,上面还补了好几个补丁,空荡荡的衣服更显她的娇小瘦弱。
但即便如此也难遮掩她清丽的容颜,巴掌大的脸,布满雾气的杏眼,还有樱桃一般的唇,漂亮的有些晃人眼。
因为才从床上起来,她头发披散着,乌黑的发更加衬得她那张雪白的脸清丽至极,黑与白的极致视觉对照,让陈盼娣这个亲妈都晃了晃神。
晃完神之后就是心里暗恨,她眼睛睁得特别大,看着云清欢,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清欢啊,你怎么能那么想妈?妈就是不想让你守寡,你还年轻,等你过了几年苦日子就知道守寡有多苦了,再说了,这几年你在农村,都没有好好陪陪我跟你爸,我们想你了,想接你在身边多待一段时间怎么了?”
语气特别委屈,仿佛被云清欢这话伤透了心。
云清欢脑子嗡嗡嗡的疼,从刚才到现在,这女人嘴巴就一直没停过,简直难受死了,“闭嘴!”
柔柔弱弱的声音,却带着冷厉。
本来还委屈的陈盼娣下意识的顿住,看着云清欢不可置信。
大概是没有想到向来对她言听计从的闺女竟然敢冲她吼。
云清欢可懒得管这人的神色,直接揉了揉眉角,满是疲惫道,“我今天把话撂这里了,我生是柏家的人,死是柏家的鬼,我对文松用情至深,你们甭想着让我回家,更别想让我改嫁换彩礼,除非你们想看着我一头撞死在这里。”
最后一句话直接看着陈盼娣跟云永两口子说的。
陈盼娣被她威胁了,第一反应不是害怕云清欢真的去死,而是愤怒,“你这丫头片子上天了对吧?现在都敢跟我唱反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