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清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儿裹了进去,面朝着墙壁,背朝着外面躺下。
段明臣回房的时候,掀开床帐,便看到顾怀清在床脚蜷成一团,将自己裹得跟蚕宝宝一样,只露出个黑乎乎的后脑勺。
段明臣无声的弯了弯唇角,心底却柔软一片。他解开腰带,除去靴子,在床外侧合衣躺下。
虽然段明臣的动作很轻,然而顾怀清毕竟是练武之人,警觉性很高,立刻就醒了过来,转过身子,揉着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的道:“啊,你回来了……”
顾怀清见段明臣竟然穿着外衣睡下,咬着唇想了想,显得有些为难,内心挣扎了一下,终于说道:“天气怪冷的,只有一床被子,不如我们挤一挤……”
顾怀清说着掀开被子,他身上只穿着亵衣亵裤,段明臣一眼就瞟到他雪玉般的身体,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段明臣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头脑再度热血上涌。
段明臣只看了一眼就赶紧转开目光,再多看几眼搞不好会化身为兽扑过去,他在心里默念一百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喂,你到底进不进来啊?”顾怀清不满的瞪他。晚上气温低,他好心分半床被子给段明臣,这家伙居然傻愣着不过来,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这下可好,冷气都跑进来了。
段明臣低咳一声,伸手把被单的四角摁好,道:“不必了,被子你盖着就好,我的内功属于纯阳一派,不畏冷的。”
“哦。”顾怀清也不坚持,重新躺回去,将被单裹在身上。他天生体质偏寒,武功路子也走偏阴柔的路线,既然段明臣不怕冷,他自然乐得独自霸占整床被子。
双人床并不大,并排躺着两个大男人,显得有些局促,两人只好背对背侧躺着睡。
两人虽然静静躺着,却各怀心思,尤其是段明臣,梦里思寐的人就躺在身侧,鼻端闻着他的气息,耳畔听着他的呼吸,简直是一种甜蜜的煎熬。可是他知道,顾怀清对他并没有那种感情,甚至,顾怀清在那方面还没开窍,要是贸然说出来,恐怕会弄巧成拙,所以他只有克制自己。
过了许久,顾怀清还是睡不着,索性翻过身,推了推段明臣,小声道:“哎,你睡了吗?”
“唔……”段明臣含糊的应了一声。
“我也睡不着,咱们说说话吧。”
“说什么?”段明臣翻过身平躺着,面无表情的瞪着帐子顶,不去看身边那个诱人而不自知的妖孽。
顾怀清从被窝里爬出来,凑近段明臣,整个人几乎贴到他身上。
段明臣顿时心跳加速,既想将他搂住,又想将他推开,内心两个小人儿斗得厉害。
“你怎么不说话呀?”顾怀清不满的用手指戳他的腰眼,立刻感觉段明臣身体一颤,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了。
顾怀清觉得段明臣的反应很有趣,坏笑道:“咦,原来你怕痒啊?”
顾怀清继续骚扰,双手在段明臣身上乱挠,段明臣不堪忍受,一把扣住手腕,粗声道:“别闹!”
窥破秘密
段明臣的手劲奇大,顾怀清的手腕被捏得生疼,猛地抽回来,不满的嘀咕了两句,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跟段明臣说话:“你说,咱们这次能不能捉住相野雄飞啊?”
段明臣道:“相野已经露了行踪,霍将军派人盯住他,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他是跑不掉的。”
“嗯,虽然如此说,可我心里不太踏实,总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戚家军办事向来牢靠,在当地的势力根基很深,若他们都办不成,其他人就更不用多想了。”段明臣解释着,犹豫了一下,伸手牵起顾怀清的手腕,只见那羊脂白玉般的皮肤上留下一圈明显的红印,段明臣歉疚的问,“刚才捏疼你了?”
顾怀清摇摇头:“没事,我又不是个瓷器,没那么脆弱。”
段明臣失笑,大手握住顾怀清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运起内力,轻柔的推散淤肿,然后再将他的胳膊塞进被窝,还贴心的给他摁好被角,又摸了摸他的头,“别多想了,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顾怀清缩在被窝里,手腕上一圈热乎乎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人变得喜欢摸自己的头,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虽然……那样子并不令人讨厌。
段明臣被顾怀清撩得心猿意马,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沉沉地睡去。
顾怀清倒是很快进入梦乡,打着微弱的小呼噜,睡相很不安分,竟然把被子给蹬了,睡到半夜又觉得冷,下意识的靠近热源,紧紧抱住不放。
段明臣赶路累了一天,倒是睡得挺沉的,睡到半夜,突然感觉腰上一沉,被压了一个重物。
段明臣不耐的动了动,想要挣开他,谁知身后人却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扒住不放,挣了几下挣不开,段明臣也好放弃挣扎,随他去了。
这还没完,又睡了一会儿,段明臣感觉身后越来越热,后背都渗出汗来,他不舒服的动了动腰,却感觉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直直的抵在他腰间。
段明臣迷迷糊糊的想,他怎么睡觉还带着兵器啊……不过他实在是困乏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往外挪了一点,翻过身继续呼呼大睡。
段明臣一觉睡到天明,鸡鸣三回,日照青山,才悠悠醒来,一摸身侧,冰凉一片,顾怀清已经不见了,想来是比他起得还早。
段明臣撑起身体,转过头去看顾怀清睡过的地方,大红色的床单上散落着几根乌黑的青丝,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清润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