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纨绔公子哈哈大笑:“沈兄,你喝多眼花了吧?这分明是位男子呀!”
谁知那轻浮公子摇头道:“非也非也!长成这样,怎么可能是男子?分明是位女扮男装的佳人嘛!来来来,小美人儿,陪公子喝一杯吧?”
其他人哄然大笑,污言秽语不断。
顾怀清生得漂亮,又是公公,最恨别人拿女人来比喻他,要是换了平时,他肯定会狠狠教训这伙人,可是当时他急着要找萧璟,没有心思跟这伙人多做纠缠。
“滚开!”顾怀清冷冷喝道。
“哟,小美人生气了,更迷人了呢!”轻浮公子拿着扇子,轻轻挑起顾怀清的下巴,把他往怀里拽。
那公子身上浓重的酒气熏得顾怀清头晕,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可是人多眼杂他也不想暴露身份,只好顺手点了那公子的睡穴,趁势逃脱。
还好萧璟没有走远,发现顾怀清丢了,也开始四处找他,很快两个人就碰上了。
萧璟本来还想再玩一会儿,但见顾怀清拉长了脸,气呼呼的样子,就识趣的闭嘴,乖乖跟着顾怀清回宫。
时间过了一年多,顾怀清原本已经搁下此事了,没想到今日竟然在沈府遇上,原来那个把自己当做女人调戏的登徒子就是首辅之子沈豫竹。再度相遇,对方还敢这么放肆,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顾怀清冷笑一声,身形微晃,鬼魅般飞到沈豫竹身前,一把揪住沈豫竹的衣襟,将他硬生生的提得双脚离地。
沈豫竹被卡得脸色涨红,却还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两眼痴痴望着顾怀清:“美人儿……真的是你……”
“妈的!闭嘴!”顾怀清额角青筋暴起,飞起一脚,将沈豫竹踢出去几丈远,狠狠的撞在院子墙壁上。
沈豫竹惨呼一声,身体撞在墙上,又重重的摔到地上,口中吐出几口鲜血来。
姜姨娘尖叫一声扑过去,哭着道:“儿啊,我的儿,你没事吧?伤到了哪里?”
沈豫竹眼睛还是看着顾怀清,嘴里喃喃自语:“美人儿,一年未见,公子我日日思念……美人儿……”
见他还死不改悔,还满嘴胡言,顾怀清脸色铁青,劈手一掌轰向沈豫竹的头顶。他这一下子是动了真怒,是要将沈豫竹毙于掌下的架势。
顾怀清突起发难,别人都离得很远,就算想出手相救也鞭长莫及,眼看沈豫竹就要一命呜呼,只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如大鹏鸟般翩然飞至,在千钧一发之际架住了顾怀清的手臂……
夫人供词
段明臣拦下顾怀清的致命一击,顺势将沈豫竹和姜姨娘二人护在身后。
顾怀清被段明臣阻拦,勃然大怒道:“姓段的,你竟敢拦我?”
段明臣冷着脸,一字一顿的道:“顾公公,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杀人的!”
顾怀清道:“这是两回事,我跟他有私怨,你给我让开!”
段明臣面无表情的道:“我对你跟他的私怨不感兴趣,但他是涉案的重要人员,你们便是有天大的恩怨,也得等审完案再说。”
顾怀清气极冷笑道:“我要是说不呢?”
段明臣冷笑道:“顾公公是不是贵人多忘事?皇上命你协助我破案,不是让你来命令我的!”
“你!”顾怀清气结。
“公公若是不满,大可以到御前告状,请皇上收回成名,把此案交给你来负责。不过在此之前,只要段某还在主事,就不容你放肆胡为!”
“好,好,你……你很好!”顾怀清当众被这么削面子,几乎下不了台来,气得面色通红,嘴唇都在哆嗦。
偏偏段明臣说的没错,这次让他协助办案,萧璟开始并不情愿,他央求许久,萧璟才勉强同意。顾怀清心里明白,如果这事儿闹到御前,萧璟肯定会让自己回宫,不再插手此案,而段明臣却会丝毫无损。
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有趣的差使,怎么甘心半途而废?
于是顾怀清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下这口恶气,凌厉的丹凤眼狠狠剜了沈豫竹一眼,一甩袖子离开了院子。
段明臣见顾怀清离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吩咐手下找大夫给沈豫竹治伤。
沈豫竹被姜姨娘搂在怀里,一双眼睛还失魂落魄的盯着顾怀清消失的方向。
段明臣很是无语,这哥们惹上这么个玉面阎罗,差点连小命都丢了,竟然还不知收敛,真不知该说他愚蠢呢,还是色胆包天呢?
锦衣卫众人见段明臣三言两语把顾怀清气跑了,心里都默默竖起了大拇指,锦衣卫被东厂压制,已经多年没有这么扬眉吐气了!忒他妈解气!
段明臣解决了“麻烦”,重新把注意力回到查案上。
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凶手是外来人的可能性,但沈府内的人无疑更有可能是凶手,因此每个人都要接受盘问。
沈府上下一百三十多口人,全部盘问一遍需要不少时间,幸好段明臣带了十几个锦衣卫来,他把沈府的人分组,每个锦衣卫负责一组,逐个单独盘问。
段明臣自己则亲自讯问几个重要人物:沈夫人谢蕙兰、沈夫人的侍女冬梅、沈豫竹、姜姨娘、管家沈忠、以及负责煎汤药的丫鬟秋莲。
至于还在病床上躺着的沈大小姐,只能等她身体稍好一点,能够起身了,再行询问。
第一个接受问讯的是沈夫人谢蕙兰,她也是目击首辅死亡的唯一证人。
谢蕙兰脸上泪痕未消,眼中尚有余悸。夫君在跟她行房时突发急症,死在她身上,换了哪个女人都会惊个半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