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韧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发给了妈妈。
很快收到了何静娟的回复:真好啊,否极泰来了,从今以后,咱们家就都是好日子。
从今以后,否极,泰来。
光阴如流水,生活在时间长河里载浮载沉,已过去的过去终将沉淀,缓缓而至的现在,萦绕几缕往昔的云烟,朝向那星垂野阔的未来。
春夏之交,迎来了劳动节小长假,变电检修二工区的薄韧薄师傅,被排了一号当天值班。
经过谨慎的精挑细选,综合了多方因素,在四月三十号傍晚,他打了个电话给何静娟。
他告诉敬爱的母亲大人一件人生大事:五月二号,他要带对象回家吃个饭。
电话那头的何静娟护士长:“……”
薄韧道:“二号晚上吧。他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晚饭状态会更好一点。”
何静娟又是一阵沉默。
薄韧道:“喂?信号不好吗?妈!妈妈!”
何静娟:“在呢。有点……有点紧张,我手心都出汗了。”
薄韧道:“你们都熟得不能再熟了,正月还一起吃过饭,你紧张什么?”
何静娟:“性质能一样吗?”
正月里热闹聚餐,杨樵还是儿子的“好兄弟”,刚过去两个多月,就变成了要上门的“儿媳妇”。
“别想那么多。”薄韧安慰道,“没事的,当和以前一样就行。我和他现在处着,也和以前也没太大区别。”
他这不算蒙骗妈妈。除了拉灯后,他的和杨樵其他时候相处,确实和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我是不是得去买件新衣裳?”何静娟道,“满衣柜都找不出一件能见人的好衣裳。”
薄韧道:“都行都可以,给我爸也买一身吧,他才是整天乱穿,比我都像电工。”
旁边传来薄维文的声音:“我有衣裳!你研究生毕业典礼上,我专门买的那一身,只穿过一次,那身就很好。”
“哦。”薄韧道,“你怎么偷听我们打电话?”
何静娟道:“这么大事,我肯定得外放给你爸听啊。”
薄韧只得说:“我爸那身还不错,精神,就穿那身吧。”
何静娟问:“菜呢?有没有什么要求?我倒是记得他爱吃什么。”
“他好像是不吃芹菜和香菜,”薄维文再次插话道,“对吧?”
何静娟道:“是你儿子不吃,杨樵人家不挑食。”
薄维文道:“我等会儿就先订海鲜河鲜,不提前订就没好的了……螃蟹来点,再订个澳龙吧?上回老板说能给我个熟人价。”
“……”薄韧道,“我都还没吃过澳龙呢!”